「魔王也有朋友?」鬼豐反問道。
「夠了!」
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氣,魔王因為有所求這才忍讓多時,聽鬼豐幾次言語帶刺,再也難耐道:「我在樓蘭有沒有朋友,難道一定要向閣下稟告不成?」
他驀地喝問,石室都顫,鬼豐立在那裏卻是頭髮絲都沒動一根。
魔王見鬼豐面具後的雙眼深如寒潭死水,一時間只覺得毛骨悚然,不由握住許願神燈凝神以待。
半晌,鬼豐突然笑了起來,「魔王言重了,我不過是因籌備多年,不想功虧一簣,這才事事小心一些。我若有得罪,還請魔王多多包涵。」
魔王反倒一怔。他自入此間後,始終聽鬼豐言語帶刺,對這般客氣的言語反倒有點不適應。他是忍無可忍的發火,也知道見好就收。面子都是人家給的,你非要趁機扯足風頭、等別人大嘴巴抽過來,那就是蠢人的舉止了。
「鬼豐先生言重了。我亦是心焦下這才出言冒犯。我到樓蘭的確是受人之約,奈何那人卻遲遲未至。」
鬼豐點點頭,竟不再提及這個話頭,繼續道:「如今看來,事情倒真的很巧,四凶後人齊聚……憶先生雖不是鯀的後人,卻也手持息壤,倒像是宿命讓憶先生趕到此間。」
那平凡人緩緩道:「的確有點兒宿命的味道。」
「但我等均是奔着開啟白狼秘地而來……」鬼豐緩緩道:「憶先生……似乎只是要找單鵬?」
「據我推算,單鵬有極大的可能陷身白狼秘地中。」那平凡人沉吟道。
他說的平靜,眾人聽了均是神色聳動,魔王更是失聲道:「那如何了得?白狼秘地外有女修追殺,秘地內如果還有單鵬的話,那我等……」他心道我等若是去開啟白狼秘地,被人家裏應外合,那不是茅坑提燈籠找死(屎)不成?
鬼豐聲音森然,「閣下又如何會這般推算?」
平凡人沉默片刻,「因為伯益敗退海外時,就曾尋過單鵬的下落。而據伯益留書記載,單鵬的下落有幾種可能,失陷在白狼秘地就是其中的一種。」頓了片刻,平凡人慎重道:「據傳說,單鵬雖為女修的護衛,但若論真正的實力已是青出於藍。不過饒是他神通廣大,要說硬撼蚩尤開闢的世界,還是有點力不能及,因此說他失手被困白狼秘地也是大有可能。」
「他就沒可能被白狼秘地的異形人殺死了嗎?那裏不是有共工坐鎮嗎?」魔王不由道。他雖知中原人素有神通,自己也算是中原人的後代,可卻難信單鵬會有這般韌性。
「不可能!」
鬼豐、夜星沉忽然齊聲道。
眾人微怔,他們許久沒有聽到夜星沉的發話,乍聞他這般說,難免感覺異樣。
「夜宗主有什麼高見?」大明王小心翼翼道,他留意到夜星沉言語中有點兒激動。
夜星沉再次陷入沉寂。
鬼豐若有所思的看了夜星沉一眼,沉聲道:「單鵬所創的六甲秘祝實有奪天地造化之能,他或許不是無敵於天下,但他若不想死,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殺死他!」
單飛很有同感。
他越是習練六甲秘祝,越發現其中的奧秘難言。夜星沉只憑單鵬所制的東海勞就能抗住女修的斬殺,如此看來,這世上恐怕沒有誰能殺了單鵬?!
單飛想到這裏時,忽然有個疑惑。他見識過東海勞的強悍,的確可稱得上天下無雙的守器,單鵬要是決定對決白狼秘地,沒有道理不帶上東海勞。既然如此,夜星沉為何會擁有東海勞,而且使用的很是純熟?
鬼豐不理魔王的不服,盯着那平凡人道:「單鵬還有別的可能的下落?」
那平凡人凝聲道:「還有一種可能是說他命手下神荼、鬱壘坐鎮他所創的樓蘭神廟,約定和巫咸分兩路進攻白狼秘地,不想他行蹤泄漏,反被白狼秘地圍攻,他被人暗算這才棄樓蘭神廟於不顧,逃離到于闐後就是至此不知所蹤。」
單飛心頭一跳,想到在飛來石見到單鵬浴血立言的場面,倒覺得和這平凡人說的隱隱相合。
但他絕不信這種可能!
「單鵬這般神通廣大,又有誰能泄露他的行蹤?」鬼豐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