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姬兒,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嗎,你和穩婆進去,讓他們查查。」
他嘆息,是嘆息這個未來女婿不是成大事的人,在意的東西太多了……像太平公主門下有個宰相叫竇懷貞,堂堂宰相,當初為了巴結韋皇后,樂顛顛地娶回了韋皇后的奶娘,一個又丑又老得掉牙的老太婆。這種事不是被全天下引為笑談麼,但現在竇懷貞的相位不是一樣穩穩的?
等穩婆從裏面出來後,在馮元俊旁邊耳語道:「不僅身子破了,身上還有繩子的痕跡,以老身的經驗,是教坊司的那種繩技……」
「什麼?」馮元俊頓時惱羞成怒,指着宇文孝的手指都在顫|抖,怒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趁早把頭上的烏紗摘了,回去做你的販夫走卒!」
馮元俊又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一揮手道:「我們走!」
待馮元俊離開後,宇文姬從裏間出來,跪倒在父親的面前,哭道:「我把宇文家的臉都丟盡了,父親責罰女兒吧……」
老頭的表情沉靜,竟然沒有一絲責怪,急忙扶起她,頗為傷感地說:「你快起來,不用多說,我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只怪我不能保護好妻兒,讓你們為我受罪了,唉,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姬兒,你又何必這麼做呢……」
宇文姬心裏一暖,抽泣着說:「父親為了我們家奔波了一輩子,只要女兒能做到,女兒願意為父親贖罪……父親,我們不做長安的官了,你也不要再做傷天害理的事了,我們一家還是運茶葉,踏踏實實過日子吧。」
聽到女兒的話,老頭怔了怔,眼睛裏閃過一種不甘心的神情,他的表情頓時一冷,片刻又溫和地勸道:「家裏的生計是為父的責任,你不用管……薛崇訓喜歡你麼?」
「父親,以後別提這個人!」宇文姬又是恨又是糾結地說道。
老頭又道:「不是你想像得那麼簡單,馮元俊此人心胸不甚開闊,他不會讓咱們順利地去運茶葉。還有薛崇訓這個人,他知道了我以前做的事,就像懸在咱們頭上的一柄利劍,不僅是隱患,而且他能要挾第一次,就會要挾第二次……如果我們宇文家能利用這個契機轉而投靠薛家,薛崇訓身後是權傾天下的鎮國太平公主……禍兮福所依,凶吉尚且難料。」
宇文姬突然覺得父親變得有些陌生起來,她怔怔地說道:「薛崇訓是冷血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父親千萬不要變成他們那樣,我們離他們遠點最好。」
老頭道:「為父這也是為你好。他的手段雖然不光彩,但人家堂堂衛國公,鎮國太平公主的長子,花費心思得到你,不是說明他是喜歡你的麼?」
「不!他冷漠無情,他卑鄙無恥,親口說不會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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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