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羞愧。扶蘇年紀不過二十餘,就有了這份氣度。果然是天子之像啊,有扶蘇的坐鎮行朝內的議論聲很快就平息了起來。
項梁的進軍,並未影響到行朝給行朝造成恐慌。此刻,胡亥騎着高頭大馬,護着丞相府的一眾屬官看着這個場景。胡亥微微冷笑,並未言語,轉而繼續去和李斯、趙高談論去了。
山越營未動,牛天照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輕哼一聲:「嶺南的戰士,可有敢戰者?」
「何懼死戰?」又是眾將士齊聲高呼。
在這樣的氣氛之下,秦軍將士似乎都忘卻了恐懼。牛天照高舉秦戟,斜指蒼天:「前進!」
「喝!」眾將齊呼!
嶺南將士陣法不甚嚴整,但絕對不是混亂。法度儼然的嶺南將士整體之上都透着一股子悍勇的氣息,短短不過百餘步的距離。卻是讓項家軍的將士心中壓力不斷加大。
「進攻!」項伯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為了大楚,為了國家,進攻!」
「誅暴秦,伐無道!」
高吼着口號的項家軍將士無懼了,為了復國,每個將士都拋卻了心中的畏懼。將潛藏的勇氣激發,並着袍澤,提着秦戟長矛踏着步伐。在激越鼓聲的指引下,向秦軍進擊。
「嶺南將士,死戰!」
「死戰!」牛天照的高呼讓嶺南將士血脈噴張,在嶺南廝殺十數年的勇者再次無畏地面對敵人。
羊牟雙眼發光地看着嶺南軍毅然地面對項家軍的進攻,胸中的豪情被點燃,身為軍人的戰鬥熱情爆發了。用染着鮮血的寶劍指着蒼天,羊牟高喝道:「青龍營,可曾記得公子頒發的旗幟?」
「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用什麼來證明?」羊牟反問。
「鮮血,勝利!」
「勝利!」
「青龍營!」羊牟深吸一口氣,呼出高喝:「必勝!」
「喝!」四百餘青龍營將士迅速整理好軍陣,用最為嚴整有序的軍陣迎擊項家軍的進擊。
人擠人,人挨人的軍陣之中。一面面或者鮮亮,或者鮮血沾染,或者殘破的大盾舉起。令人血脈噴張的嘶吼不斷響起又徒然陷入沉寂,戰鬥爆發前的短暫寧靜讓所有人幾乎為之窒息。
從高空往下看,青色戰袍的青龍營並稱一個方陣佔據了戰場中央一處略微隆起的地域。而這片地圖,恰好是將項家軍和秦軍分割的中心點。東方看去,身着紅色戰袍甲冑的項家軍用儼然的陣列開始向面積小上許多的青龍營進逼。
只不過四百餘人的青龍營面對至少一千五百材官的項家軍毫無懼色,而青龍營後面,一千臉上帶着令人心顫戰意的嶺南軍士冷靜地移動軍陣。至少三千人的戰場,此刻悄然無聲,只餘下腳步聲和風聲在踏踏作響,獵獵風聲也似乎展示着殘肢斷臂的戰場上,起殘酷和無情。
夾帶着令人作嘔的味道,腥味夾雜着風中細微的草香。項家軍在距離二十餘步的時候發起衝鋒,猶若一撞大山,衝擊而來的項家軍試圖撼動青龍營的陣地。
彼此依靠的青龍營戰卒沒有讓扶蘇失望,死死撐住的青龍營戰卒用鐵戟支撐着,前後死死抵住在劇烈的衝撞之下迅速反應了過來。盾兵後面的長矛兵、戟兵都迅速反應過來。
如林而起的長達丈許的秦戟和長矛迅速在戰場之上向項家軍抽刺過去,不時響起的慘叫聲和噗嗤的入肉聲顯示着戰場的殘酷。血肉飛舞間帶來令人作嘔的腥味。
而此刻,兩軍近身肉搏,毫無任何花哨地對刺、搏殺,格擋,刺殺來回交織。用進攻、防禦完成最簡單的對話,而青龍營也果然不愧扶蘇的期望。戰至良久,依舊沒有一絲一毫後退的跡象。每一個軍士都牢牢完成自己的使命,用鮮血捍衛軍人的尊嚴,爭奪勝利!
貼身的肉搏是殘酷的,沒有經歷過的新兵在面對血肉飛舞之場景的時候絕對不會想到什麼風花雪月,而是令人作嘔的腥味以及挑戰視覺的噁心、恐懼。
面對三倍的敵人,青龍營毫無後退。長矛鐵戟揮舞,竭力地殺死眼前的敵人。前進,用盾牌抵着往前擠壓。用腳下不斷流淌的鮮血鑄就輝煌。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