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右手懸於空中輕輕虛扶,有若神力一般,數百道人影隨着扶蘇的虛扶紛紛起身。動作一絲不苟,顯示出極大的敬意。
看着數百黑壓壓的人頭,扶蘇心中一點或緊張或激動的情緒都沒有。盯着城門上古樸的狄道小篆兩字。
一絲冷笑在心中。
「入城!」
今日的李五郎可謂分外痛快,原本壓抑的心情好似三伏天中一塊冰塊裹着一般舒爽。手中激起的鮮血更是放大了心中的痛快。一拳一腳下去,好似所有積蓄的不滿,怨憤都發泄了出來。
李五郎本就是李家嫡系子弟,自幼便勤於學武。李五郎的父親跟隨李信征伐強楚,結果落得個身死異鄉,連個屍首都未尋到。至今李家祖墳中擺着的都只是一具衣冠冢。自幼喪父,鑄就了李五郎的向上之心,一心想着從軍入伍,立下不世戰功。
不過心愿總是好的,卻未必能夠實現。年少的李五郎族中武藝人品都是上佳,可終究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
一次下鄉,與那魚七郎互相瞧不慣,口角了幾句。本也不是甚麼大事,卻讓魚七恨上了。原本李五郎屬意的一個農家少女竟然生生被魚七郎搶了過去,強納為妾。一個小小女子,李家當然不願意跟魚家大動干戈。些許財帛連了事了去。
過了幾月,壓抑住怒火的李五郎積攢了幾個月的火氣想要去金美樓嘗嘗肉味,竟然又被那魚七郎壞了好事。
有位後賢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李五郎從來就是要爆發要徹底爆發的猛人。糾集了幾伙相熟的子弟。五六十人瞧準時間,連一天都等不及,便將剛剛樂淘淘完畢的幾個魚家少年堵在了自家門口前。
「姓魚的,你也有今天啊!」一拳打過去,魚七郎的眼中便好似天旋地轉,顏色模糊起來。
魚七郎驟然被突襲,心中憋屈。再也忍不住,放下狠話:「姓李的小雜種,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然,來日我還要討回來。」
李五郎臉色徒然便陰沉了起來:「我老子死在大秦的疆場上,我光榮。可誰要辱及我父母,我管他身後是天皇老子,我姓李的照打不誤!」
話應剛落,一擊黑虎掏心便狠狠擊在魚七郎腹部以下三寸位置。魚七郎原本青紫的臉上瞬間白了一片。
「你要罵到我爹娘身上,我就讓你連兒子都生不出!」李五郎臉上的神色漆黑如墨。
一字一頓,沒人懷疑李五郎的決心。
魚七郎眼中驚駭神色閃爍不定,佝僂着身子,一手捂着下身痛的哼唧不停,一手直愣愣指着李五郎。
正待李五郎要一腳加上去的時候,魚家小門旁徒然出了幾個睡眼惺忪的護院。幾個護院都是呆熟了的老護院,愣愣一看,哪裏還不明白。
一聲尖嘯發出,魚家大宅頓時一片騷動。
魚七郎臉上得意神色還未顯露,卻見李五郎身後五十餘號人臉上都是一片冷笑之聲。
還不及細想,幾個魚家嫡系子弟撒丫子便往後跑開。
李五郎鄙夷地大笑了兩聲,冷冷吐出一個字:「追!」
金美樓前。
手持短匕的月芷冷冷看着一干圍着自己的地痞:「再退一步,你們的首領便要魂斷人世了。」
說着,手中把玩着的匕首又冷冷戳進一個精壯大漢的脖頸些許,一絲絲血跡流淌。此刻沒有任何人敢於不信眼前這個嬌滴滴的美人竟然心狠手辣如斯。
原本不過是一出拐騙外鄉人的老戲碼,幾十百回也未出過差錯。而今卻沒想到,那個高個兒些的小婢竟然兇猛如斯,一舉竟然就將好色不要命的賊首擒下。若不是自己一方人多,只怕如此還要被三個小娘皮給殺個乾淨。
驚恐的聲音從賊首的喉中發出,看着凌晨過後越來越亮堂的世界。月芷心思百轉,若是在待下去,自己的確無礙,可一旦跟這一群人去了衙門,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耽誤?月芷這一生是不想再和衙門打交道了。
正當月芷心中糾結之時,兩群人急速飛奔而來。月芷心中驚異非常,可以十分肯定地說,這種跑步速度,就是拿到墨家去,也是首屈一指的。
可緊接着讓月芷面色一喜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