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之事的不熟悉讓三千人很大程度上輕視守軍,攻城戰一起,攻城戰術上的渣渣使得守軍儘可能達到了最大殺傷。強攻進行了三天,到了最後連魚楠手下的魚家人馬都不能逃脫,四千人輪番攻城,卻仍舊奈何不了西城這一段已經被打得殘破不堪的城牆。
這時,另一方面的極端心裏出現了。原本的自持被打得頭破血流,狂傲成了心虛後怕,士氣的低落如同傳染病一般傳遍了豪族私兵的陣營之中。原本就指揮混亂的豪族私兵在此刻對基層控制薄弱到了極點,沒有迅速有效改善的手段,使得士氣的低落到最後演變成了攻城的怯弱。到了第四天,攻城被迫中斷。
時間已經進行到了冀縣攻城的第六天。六天的攻城使得攻城一方傷亡慘重,直接戰死者有千人之眾,而重傷輕傷無數,失去戰鬥力的多達五千餘。
六天的高強度攻城雖說讓城中儲蓄的收成物資消耗迅速,但對魚家為主的叛軍而言,用一千條性命和五千個輕重傷的包袱來換取城中消耗一半的物資實在太過城中。
魚家不乏治理庶務的人才,積蓄數代精華的軍械被從武陵之中陸續搬出充實了冀縣的攻城倉庫。因為有武陵的三代積蓄,魚家才敢於守軍拼消耗。但六千失去戰鬥力的損失對叛軍而言依舊沉重。
眾將官在巢車之上眺望冀縣殘破的城牆,默然不語。隴西與內史相接,直接能夠威脅到秦朝的都城。秦國建國八百年,少有被圍在都城的情況。更何況自商君變法,秦強天下已有百年,有天下諸國聯手伐秦的情況,卻被阻於函谷而不得入內。秦屯兵百萬於關中得以窺天下而取之,而再也沒有誰能在如此近距離威脅到秦都。
若是被一介亂臣叛將威脅到關中,對於咸陽城內的任何人而言都是難以言喻的震動。正是如此,魚家才要打破冀縣這顆釘子。出隴西入內史,震撼天下,掀起六國遺族復國的大潮。到時候,天下大亂,秦朝兩拳張開,腹心中空,魚陽古倒要看看龍座之上那個威儀天下的君主如何處理這一攤子亂麻!
可,就是想不到啊。魚陽古心若刀絞,看着冀縣殘破的城牆卻如同自己的心臟也被刀絞一般血雨淋淋,傷創萬千。冀縣雖說城小,卻是隴西大軍要必須突破的要點。隴西到咸陽中有兩座重要意義的城池,一是冀縣也就是今天的天水,還有便是鳳翔。突破了冀縣,攻下鳳翔,窺得咸陽,天下能被魚陽古狠狠攪動起來。不然,只到鳳翔,影響不出秦隴之地,只到冀縣,影響連隴西都出不去!這叫魚陽古如何不很啊!
望樓之上的魚陽古雙手捏拳,忽然左手按劍道:「四日,以八千數倍城敵之兵,強攻四日一點進展都無。你們倒是說說,這是何等緣故!」
參與攻城的五名將佐面色一白,齊齊拜下:「請丞相恕罪。」
魚陽古臉色鐵青:「來人,將魚楠這身將服扒了,發到前營去,明日攻城,給我丟到第一線去!」
魚楠面無血色,頹喪到底,任由左右將魚楠頭上髮髻播散,又將一身上好的甲冑剝去,換成了一件普通甲衣。
一旁的魚朝面色不忍,眼中異色頻閃。卻被魚陽古一腳斜睨,頓時不敢妄動。
其餘幾個豪族子弟的軍侯一見魚楠被扒了將服,淪為一個一線小兵。面上幸災樂禍之時也是一陣慌亂。
頓時拜首叩頭道:「請丞相留小人一命,小人願身先士卒,領親衛攻城!」
「請丞相再給一次機會,小人定攻下西門。」
「請丞相寬宥……」
魚陽古手中佩劍拔出,猛然扎在地上,對幾人道:「此四人,喬茂,成習,王秀,貿修。畏敵怯戰,罪不當赦。懸頭顱於營門,其職由副手立!」
啊……
四人驚恐地看着魚陽古身邊親衛猛然按住四人,四聲驚恐的尖叫被突然卡斷,只餘下四個血琳琳的頭顱懸掛在營門之上。
「明日攻城,膽敢再有畏敵怯戰者,便都是這般下場!」魚陽古冷冷將此言丟下,便轉身離去。
冀縣。
城牆之上冷眼看着的蕭何拍拍身旁縣令孔千淳的肩膀,道:「走吧。賊軍已經整肅完了內部。藉助我們的手,替他自己掃平了內部的矛盾。魚陽古不虧是一時人傑啊。」
孔千淳面色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