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的可能就是找到武陵的圖紙。有了圖紙,按圖索驥監牢自當不是難事。到時候,也能在武陵中騰挪轉換有了餘地,不至於跟沒頭蒼蠅一般亂撞。
可地圖歷來都是重要物資,尤其是在而今的秦朝,簡直可以當做戰略物資來形容。以古代的技術水平而言,畫制地圖十分艱難,通常都是以國家為後盾聚集精英人才才能繪製的。而且,地圖甚至代表着一個地區的歸屬權。就如荊軻刺秦王中,荊軻為了取信秦王而獻上燕地地圖一般。荊軻是用燕地的歸屬權換得的信任!
地圖如此之重要,當然不是那麼容易能找到的。扶蘇頭疼了好幾天的東西竟然一直在躺在自己的懷中。這如何不讓扶蘇驚喜若狂?迅即抽出一把短匕,將羊皮紙的邊緣輕輕割開,頓時,一張層層疊疊有五六層厚的地圖冒了出來。
地圖十分容易分辨,上面精細的筆畫就顯示了其身份。而出乎扶蘇所料的是這地圖竟然是用上好錦帛所制。
扶蘇重重感慨道:「魚家對此事可真是上心啊。」
月芷也重重點頭:「羊皮紙書寫還算容易。可這種能夠書寫的錦帛卻不是容易做的東西,魚家花費的力氣,可真是大得驚人。不過,眼下,這些力氣都成了我們救命的東西。算是白費乾淨了。」
扶蘇大笑起來,將羊皮紙看了一眼,明悟道:「剛才我說這羊皮紙上的地圖怎麼看不懂。原來,這是這幅錦帛拼湊的線索。魚家這機關,可真精細。只不過,統統到了我手裏,再精細,只需仔細猜猜也就不難看破了。」
月芷嗯了一聲,便開始照着羊皮紙上的地圖對比錦帛上的線路拼湊了起來。扶蘇見了,也動手趕上幫忙,兩人一起拼湊,初時也沒默契,磕磕碰碰,也沒個協調的。要麼是扶蘇伸手去摸地圖的時候摸到了月芷的手,要麼是月芷伸過去就要將扶蘇的手打開。磕磕碰碰,倒是讓扶蘇吃了不少豆腐。進度倒是不快,可情景卻多了幾分旖旎。
一邊調戲着美人,扶蘇心中也在裝着其他事情。錦盒中的秘密一解開,魚家反叛最直接的原因已經出來了。扶蘇原本也是疑惑,縱然魚家得罪了自己,得罪了王家,甚至把自家主子得罪了,可就算有這些緣故,也完全夠不上因此反叛啊。
魚家得罪了扶蘇,是兩者利益之間的爭奪,道義上也沒有那麼多可譴責的。魚家和扶蘇、王家之間的矛盾並非死結不可調和,即使兩邊動手死了人,也遠沒有到因此能將魚家逼反的地步。魚家就算到了最差的地步,也不過是折掉幾個重要人物,從此淪落為尋常地方豪強。就算扶蘇到最後成就帝位,也不會將魚家抄家滅族。既然如此,魚家並非到了最後一步,如何要挺而走險,做這種幾乎十死無生的反叛之舉?
扶蘇眼下深陷敵營,淪落到了武陵地下。究其原因,是扶蘇對魚家的判斷出現了重大的誤差,不然在猜到魚家有不軌行徑的時候怎麼可能還去主動讓自己深陷敵營?
趨利避害,智者所為。扶蘇經歷的危險也夠多了,完全沒必要去再經歷一次。更何況,扶蘇眼下身上還托着一個嬌弱女子。
一切的一切在此刻匯集扶蘇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魚家一名在會稽郡任職主簿的直系子弟作威作福慣了,還把施小陌給看上了。看上也就罷了,施小陌妙齡又寡,撮合一下也是美事。可沒成想,施小陌看不上人家,事也就黃了。魚家子弟嬌慣了的性子。豈會這般饒過?竟然用宗族勢力操縱郡兵以剿匪的名義想要將施小陌所部山越人當山賊給剿了,硬是要逼迫施小陌自薦枕席。施小陌性子剛烈,豈會罷休?結果魚主簿領着的郡兵上了大山就抓瞎了,被施小陌領着山民私兵一股腦打了回去。魚主簿敗得悽慘,徹底丟了顏面,在同僚之中抬不起頭。竟然圍山了起來,弄得施小陌一部一點茶米油鹽都沒了供給,魚主簿竟是打定主意要困死施小陌所部山越人。
施小陌豈會甘心,既然魚家子弟藉助宗族勢力要施小陌亡族滅家,施小陌轉手就隻身跑到咸陽,摸底將魚家最重要的這一方錦盒偷了出來。世事難料,誰知道那盒子竟然有魚家武陵的地圖?這無論到了誰手裏,魚家都只有俯首聽命的份。一旦暴露出來,魚家最終結果只有族滅的份。武陵裏面,可確確實實有魚家根本無法磨滅的造反證據!
錦盒才是魚
第九十二章:紙中露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