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考較了羅盈之後,他便知道,小和尚勇則勇矣,但只帶着偏師突襲作為奇兵可以,但帶領大隊軍馬就暫時力有不逮了。所以,他徵求過固安公主的意見之後,決意讓羅盈訓練一支精悍的小股特種部隊。
此時此刻,南八卻搖了搖頭道:「羅郎君據說是帶着人去白登山操練了。
「原來如此。」
杜士儀也不再多問,然而,等一路疾馳回到公主府門前,他帶着南八入內時,陳寶兒從裏頭迎了出來,解說了兩句,他在兩人跟從下繼續往裏走,卻突然在那座燈火通明的寢堂前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南八,含笑說道:「南八,你之前在剿滅馬賊時斬首兩人,並擒下賊首,我當為你請功。你沒有學名,我已經為你擬了一個,雨止曰霽,地氣上為雲。至於這兩個字如何寫,且去問寶兒。」
南八登時愣住了。眼看杜士儀進了寢堂,他才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陳寶兒,有些傻呆呆地問道:「剛剛杜長史……給我起了個學名?」
「沒錯,杜師是給南哥你起了個學名。」
儘管正式交往中彼此之間會稱年長者為兄,加上排行以表區分,但親切地稱呼哥弟也並非沒有。比如李隆基在飲宴中無拘無束的時候,會稱呼寧王李憲為寧哥,薛王李范為薛弟,而陳寶兒和南八一見如故,又從對方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於是就熟絡得叫起了南哥。此時此刻,見南八還在呆滯中難以自拔,他便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臂膀,等其回過神來就笑了笑。
「南哥不用懷疑,是真的想當初我這個鄉野童子,也是蒙杜師當眾賜了學名,收錄門下。你精通武藝,又勤學苦練,杜師自然器重你。」
「不不不,我怎麼能和你過目能誦的這神童相比……這不是在做夢吧?」南八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又忍不住去掐自己的胳膊,等手臂上傳來了一陣劇痛,他方才確信剛剛聽到的不是夢中臆想,而是現實,登時欣喜若狂。
「南霽雲……南霽雲……我終於有名字了」
陳寶兒唯恐南霽雲高興得過了頭,驚動了寢堂中的人,趕緊拖起人悄悄退走,但心裏也為其感到高興。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對於那些出身名門貴第,甚至是寒門小戶的讀書人來說都不是難事,可對於他們這樣的尋常鄉民來說,就着實不是易事了。請不起讀書人,又想不着好聽的字眼,便只能以排行為名,或是胡亂以馬牛等物作為名字,一輩子都低人一等。可現如今,他又多了個同為杜士儀賜名的同伴
而步入寢堂的杜士儀見固安公主拉着王容笑吟吟地榻上說話,根本不理會進來的自己,他也不生氣,一句話不說上前反客為主地找了一方坐具坐下,就這麼一手支着下頜,饒有興致地聽她們說那些家長里短的話。久而久之,他倒無所謂,固安公主卻終於忍不住了。
「你啊你啊,幼娘到了雲州城,你還忙着你自己的事,把人丟在一邊,也不看看她這一路又是打通糧道,又是設法給你招募百姓到雲州城來哪有你這樣不體恤娘子的丈夫?」固安公主直接數落了杜士儀一頓,見其一副低頭聆聽教誨的樣子,她頓時不知道如何再繼續下去了,只能沒好氣地說道,「好了,幼娘晚飯也只是隨便用了幾口,你們趕緊回房,好好敘一敘別情」
話說到這裏,外頭就傳來了一個聲音:「貴主,杜長史,王仲清王先生醒了」
「真的?」杜士儀霍然站起身來,一時顧不得其他正要往外走,耳朵便突然聽到了固安公主一聲喝。
「站住」固安公主也已經站起身來,無可奈何地看了杜士儀一眼,她便柔聲說道,「王泠然是為了捨身救我這才重傷昏迷不醒多日,理應是我先去看他。你今晚先陪着幼娘,明日再去看他吧。張耀,隨我去探望王先生。」
張耀心領神會,打了個手勢就悄然跟隨固安公主出了寢堂。等到了王泠然養傷的那座僻靜的小樓前,她突然心中一動,低聲說道:「若非王先生之前捨身相救,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局面。王先生的妻室早就故去了,膝下又不是兒女,如今一個人在雲州,實在是孤苦伶仃……」
「耀兒,你這是閒得沒事於了是不是?」固安公主沒好氣地打斷了張耀的話,見其低頭不再多言,她到了門口打發兩個守着的婢女退下,這才頭也不回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