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鏢局大堂,姜離看着「義薄雲天」四字牌匾淚流滿面,不斷磕頭道,「離兒愧對師傅二十餘年的教誨,不該拋下順義讓他獨自一人……」
不仁不義之舉,逐出師門之大罪。
雨承頭痛欲裂,教訓道,「離兒,你身為師兄沒能保護好師弟,其咎難辭……」他右手揮起的戒鞭遲遲不捨得打下。雨承看着愛徒身上的傷痕,終是搖頭嘆息道,「唉,雁城,先離兒下去療傷。」
「是,師傅。」趙雁城拉起雙腿乏力的姜離,「大師兄,你身上還有傷,不要再跪了,趕緊起來吧。」
姜離因愧疚和痛苦連日未眠,在他精神放鬆之時終於昏倒在地。幾名師弟將他抬起,送往醫房。
「南山府殺我威遠鏢局弟子,此仇不共戴天。」雨承將人字令舉起,所有弟子皆跪地聽令,「本盟主發出武林帖,責令眾弟子北武盟名下所有門派聚集開封,討伐南山府。」
「是!」弟子們皆領命退去。
昏暗的大堂內,雨承的神色陰晴不定,愧疚絞痛他的心。當他目光轉向雨萱時,發現女兒淚眼汪汪,眼神中充滿着哀求和不接受,「難道萱兒知道了?」
尷尬的沉默讓雨承雙手顫抖。他不懼怕任何強大的敵人,卻害怕女兒的眼淚。
雨承走近女兒,試圖地問道,「萱兒,你……」
未等雨萱說完,雨萱已經崩潰,掩面哭泣道,「爹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您為什麼要讓莊叔叔去殺順義。」
雨承一把將雨萱擁入懷中,尋不到出口的話語。
「爹爹,您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什麼?」雨萱躲在父親的懷中啜泣,「當年,父親到底和毒龍教做了什麼樣的交易?」
「萱兒,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雨承抓住雨萱的雙臂,感受着她顫抖的心,「你只要相信爹爹就可以了……順義他唯一做錯的,就是掀開這些舊事,因為離兒的的確確是血手的兒子。」
雨萱恐慌的眼神一閃而過,「萱兒不在意離哥哥的身份,想必離哥哥也不會背叛威遠鏢局和爹爹的。」
「這一切我知道。」雨承抓住雨萱說道,「可萱兒,你覺得血手會善罷甘休嗎?他一定會把離兒帶走。順義就是他的棋子……所以北武盟必須除掉他,藉此來打擊南山府。」
雨萱沉默了,她沒辦法恨自己的父親,「可是爹爹,您為什麼讓這一切都讓離哥哥來承擔?」
雨承沒有回答女兒的提問,而是看着窗外新月的光芒,「離兒早晚會和血手相認。毒龍教內分作兩派,爹爹已和蕭范取得聯繫,萬萬不能讓血手取得離兒的信任……過些日子,你就和離兒一起走吧。」
雨萱轉身默然離去,她的心是苦的,「爹,您倒是說我怎麼跟離哥哥走?難道您要我瞞着他所有的事實,再跟他生活一輩子嗎?嗚嗚嗚……」
雷少雲沒有在威遠鏢局逗留,往太尉府來。
「少爺您回來啦?」守門的小廝見得雷少雲歡欣不已,挑燈引雷少雲往庭院去。
庭院的長亭,雷文興點起幾盞明燈在擺棋。太尉好棋藝,一旦棋興來了,縱然天黑月高也要下完。
雷文興看着一臉倦態的雷少雲,蹙眉道,「這個時辰你不是應該在松鶴樓招待朋友嗎,怎麼有空到開封來?」
雷少雲癱坐在椅子上,提起茶壺一飲而盡。雷文興見孫兒此態,問道,「我們家的直學士好像很不開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雷少雲嘆了一口氣,將事情原委說來,「爺爺,你說爹是圖什麼呢?」
「哼,這蠢東西就是急功近利。真是讓我雷家顏面掃地。」雷文興氣得將整個棋盤掃落在地,侍女見狀,戰戰兢兢地前來打理。
太尉收斂怒意,撿起一顆黑子,「這南山府倒是有兩把刷子,龍兒這蠢東西被人當棋子使。」他長嘆一聲,揚了揚手道,「江湖中事,隨他去吧。」
「今日朝中得報,官家擢拔范仲淹,富弼為樞密副使,韓琦也被召入朝中,共為輔政大臣。羽翼四人歐陽修、余靖、王素和蔡襄為諫官。官家銳意進取,決心掀起改革大潮,看來我也得尋一個地兒,避一避這場風暴了。」雷文興用棋子敲了敲棋盤,繼續說道,「天章閣已開,到時候官家再尋個藉口,將怕老婆的王舉正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