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這人在政治權謀上也沒有太多的本事,一把年紀了才靠着客氏的裙帶關係得到天啟的信任,大權在握後的行事更是顯不出他有什麼敏銳的政治嗅覺,和犀利的********技巧。
以他淺薄的政治智商和(歷史階級局限性)是想不出明軒整頓邸報,到底意欲何為,然而他確實是很會察言觀色,很快他便接話道:「陛下英明。」
見魏忠賢不反對,明軒滿意地笑了笑,很快就讓司禮監擬旨,把他的意思傳達下去——各衙門的奏摺未經御覽批紅,不許報房抄發,違令者斬。
明軒如今心中得意,如今自己已經把手又伸到了邸報這一塊,以後借着泄密的由頭掌控輿論,打倒這位九千歲的可能也就更大了,明軒對扳倒魏公公開始充滿信心。
明軒想的不錯,大明朝最不缺的便是會揣摩人心的人,尤其是揣摩聖心的官員們,他擺出的勤政姿態以及其後的一些政策行動很快就有了實質的效果,明軒對一些奏摺是否上邸報也進行了篩選。皇帝雖然看似沒有半點實質性的針對魏公公的動作,然而一些嗅覺靈敏的朝臣們還是很快嗅探到了這位少年天子隱藏在溫和笑容下的真實意圖。
不久,右副都御史管南京通政司事楊所修義憤填膺地站出來,彈劾魏忠賢的親信兵部尚書崔呈秀、工部尚書李養德、太僕寺少卿陳殷、延綏巡撫朱童蒙等人,說他們不孝,父母過世了不在家丁憂,有違以孝治天下的施政綱領。
明軒也需要試探下朝臣和魏忠賢的口風,於是假裝不清楚「奪情」這破事的關節,這封彈劾內容他批示了個知道了就讓其登上了邸報,大明的官員們很快感到風向有變,於是紛紛行動。
馬上就有大堆閹黨的官員上奏,來為明軒科普常識性知識了,他們說這些官員父母過世了不在家丁憂都是因為先帝奪情而留任的結果,對這樣盡忠體國、公而忘私的官員,不但不予以表彰反而一棍子打倒,這以後朝廷的工作還要不要人做了?
明軒看到摺子後不由苦笑,閹黨果然勢大,現在惹不起,於是很快下旨斥責了楊所修,說他輕易詆毀大臣很不對,不過也僅僅是個輕飄飄地斥責。
同時,明軒還小小地升了魏忠賢幾個侄子的官職,他此刻依舊不敢讓魏忠賢察覺自己的意圖。
遭到彈劾的崔呈秀等人幾天後小心翼翼地上疏,請求辭官回鄉守制,以盡孝道,以全聖名。
以全聖名?全誰的聖名?全了我的名那就毀了天啟帝的名,畢竟是天啟奪情留任在先。再說,不過是試探而已,這麼多重要的職位,一股腦全擼下去,魏忠賢真要狗急跳牆了怎麼辦。
明軒看後只是無奈地笑了笑,自然是不准。
不過有些人是看清了此番鬥爭的兇險,比如被彈劾的太僕寺少卿陳殷就請求得特別懇切頻繁,明軒琢磨着太僕寺這種官署也不是什麼要職,於是准了。
其間倒是沒啥大事,只是巡按陝西御史袁鯨還上書說陝西部分地區的軍糧已經積欠了兩年,他說西北不穩,哪裏談得上有備無患,意思無非是快發糧食吧。
巡撫前腳說缺了很多軍餉,御史後腳又說欠了很多糧,這陝西軍鎮到底是糜爛成什麼樣了,明軒有些不敢想像,仔細想了想,才記起明末最先造反的好像就是陝西那邊。
驚出一身冷汗後,皇帝很快下旨,清點積欠數額後,陸續從內庫撥錢撥糧,按照優先補給陝西軍鎮的原則補發軍糧和軍餉。
隨後陸續有官員在彈劾兵部尚書崔呈秀等人,明軒一概沒有理會。
魏忠賢的小日子也過得還算舒坦,完全沒意識到真正的危險馬上就要來臨。
八月十四,國子監司業,也就是國子監的二把手朱三俊突然發難,彈劾幾位監生,說他們在國子監里胡作非為,藐視聖賢,應該抓起來。
朱三俊沒把話挑明直接說魏忠賢不好,不過這些人在國子監里為魏忠賢建生祠,還有人說魏忠賢應該與孔子並列,這類在古代文人眼裏已經混賬到無法忍受的事,朝堂上的人其實都清楚,大家都知道這是針對魏忠賢。
明軒早聽說過這事,他琢磨着,就這事敲打下閹黨的小人物魏忠賢應該不會狗急跳牆,慢慢把火燒到閹黨高層應該可行。於是他立刻下旨,把那幾人抓進了大牢。
聽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