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孔隱和洛蘭不解,楊桓便細心解釋道:「碎葉城中民眾多信奉天主教派,人死之後要沐浴後除去全身毛髮,在屍體上塗抹香料,以白布裹身。就算至窮至困之家,也會剝取橙花樹的樹皮擰出汁液充作香料,這種風俗,想必你們兩個比我還要清楚。」
孔隱是關心則亂,經楊桓提醒,便將殘耳和斷指湊近鼻端,果真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料氣息,還有一股厚重的泥土味道,看樣子真的是從土裏掘出來的。
「算天機老賊總不會好心到殺死你爹和你娘,再大費周章的為其安葬。」楊桓舔了舔乾巴巴的嘴唇:「再說了,你們看手指和耳朵上的褐斑,雖然不甚深重,也能看出來這兩個人死了好一段時間,才會從皮肉深處浸出屍斑來,同大叔和大娘他們被擄走的時間完全不能吻合,看來他們定然還活得好好的。只要我一天不死,算天機就不敢輕易對他們三個下手。」
孔隱雖然如釋重負,不過依舊憂心道:「只是算天機躲在暗處,手裏又握有人質,今天他只是小小警告我們一番,萬一我們真的將他惹怒,真的將我娘和大叔的手指切下來,恐怕……」
楊桓面上陰晴不定,半晌才咬牙道:「敵在暗,我在明,如今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在宮中和營中都設下圈套,同時盡起人手在碎葉城內外搜尋。如若算天機最終狗急跳牆,真的做出傷害人質的事,說不得我只好拼着一死,將你們兩個的家人交換回來罷了。」
楊桓深覺悲哀,因為生於信息大爆炸的互聯網時代,楊桓比這個時代的人多出一千多年的知識經驗,用盡全身解數,卻還是鬥不過一個裝神弄鬼的老道士。楊桓心想就算我死了也好,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牽掛,說不定死了以後還能穿越回去,城管大隊那邊還欠着我半年獎金沒開呢。
孔隱聞言大驚,安慰了哭得淒悽慘慘的洛蘭一番,終於頹然坐在椅子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爹曾經說過,世上之事無不一飲一啄,自有冥冥之意操縱。想來娘親阿姊和喬塞提大叔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或是壽數已盡。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小弟說不得只好盡起軍士,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誅殺算天機老賊,報了弒親之仇罷了。
」
洛蘭也不想楊桓前去送死,明知父親此次必定凶多吉少,乾脆停止了哭泣,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簡直把算天機恨到了骨頭縫裏,偏偏又毫無辦法。
楊桓一時心煩意亂,心想天罰軍和碎葉軍已經將城內翻了個底朝天,算天機等人帶着目標明顯的三名人質,如果藏匿在城中定然無所遁形,十有八九藏在城外某個隱秘處。
只是碎葉城不比姑墨,姑墨國外儘是一馬平川的荒漠戈壁,只有騰格里余脈幾座蜿蜒起伏的石山,很難藏人。只是碎葉城三面臨山,碎葉河環繞之處,儘是連綿陡峭的山崖絕壁,溝谷險壑,山頂積年白雪皚皚,地勢十分複雜。若要在蒼茫群山中搜尋幾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自打楊桓來到大唐西域,經歷過不少艱險,卻從未像這次般束手無策,困獸般滿地亂轉,口中無意識的叨念道:「這個時代的尋人手段太過於落後,一點高科技含量都沒有,嗎的要是在老子那個年代,隨便在互聯網上人肉搜索一番,不就萬事大吉。拉登藏得夠隱秘吧,還不是被米帝用間諜衛星活活從耗子洞裏挖了出來……」
「間諜衛星!」楊桓突然眼前一亮:「對呀,間諜衛星!我怎麼早沒想到呢?」
楊桓興奮得上躥下跳,指手畫腳道:「快,快隨我進宮!」
「什麼?你要五千張駱駝皮?」
碎葉王宮中,塗乃奇差點從王座上跳了起來:「你要那麼多駱駝皮做什麼?」
楊桓扳着手指數道:「不僅要五千張駱駝皮,在下還需要三五百個針線活精湛的婦女,百十個巧手鐵匠木匠,五百斤皮膠和漆膠,一千斤火油和羊油,四五十丈長的粗纜繩一百盤,再加上精銳弓箭手和劍術高手,膽大心細不怕死不恐高的士兵二百名……」
塗乃奇徹底驚呆了:「王公莫不是急昏了頭,要這些東西和人手有什麼用處?」
楊桓死活不肯說,只是逼着塗乃奇立刻準備。
塗乃奇無法,只好命人將楊桓所需人手和物件儘量準備充足,按照楊桓的要求,一併送到東城天罰軍所在
97高空諜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