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冷冷的看着周成,淡淡的道:「周成,你的族人違反祖制,下海走私,此事當真嗎?」
周成嚇得流了一身的冷汗,期期艾艾的道:「微臣不知。」
他知道,自己要完了。其實走私的事,朝中也不是他一個人牽涉了進去,哪個大臣都不清白,尤其是在南京那邊任過官的,那就更不必說,就說那成國公朱輔,又何曾沒有做過這種事,可是現在皇上問起他,他能說什麼?難道還敢說,這滿朝文武十個就有七八個牽涉過走私的事嗎?就算沒有縱容族人去走私,那也收受過走私商人的賄賂。只要他說出這麼一句話,那他周成只怕就真正要完了,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周成腦中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突然又想起什麼,不對,應當是自己彈劾柳乘風才是,怎麼反倒自己遭了別人的彈劾。是了,只要彈劾倒柳乘風,劉吉劉大人就會肯為自己做主,遲早還要翻身的一日,他心裏想定,隨即又是道:「陛下,微臣還要彈劾,柳乘風在奏書中說,他率一千新軍,圍殲瓦刺帳前衛三千人,此事微臣有過調查,還特意請了許多邊鎮老將詢問,微臣認為,此事大為蹊蹺,根據邊鎮不少老將說,這些瓦刺人,莫說是精銳的帳前衛,我大明便是以三倍、四倍的兵力將其圍住,都絕不可能做到圍殲,他柳乘風一千人,如何圍殲三千?柳乘風冒功,已是板上釘釘,若是陛下不信,微臣願意替陛下繼續徹查下去,請陛下恩准。」
說來說去,現在又轉到了冒功這事兒上頭,眼下最有把握來找柳乘風錯處的也只有這冒功了。
柳乘風這時候終於開口了,他不禁含笑道:「哦?周大人只憑几個邊鎮老將的說辭,就說柳某人冒功?」
周成冷笑:「柳僉事不是冒功是什麼?」
柳乘風道:「若柳某人不是冒功又當如何?」
周成一時語塞,正在這時候,突然有人淡淡的道:「是不是冒功,說清楚最好,什麼冒功不冒功該怎麼辦,左都御史奉命徹查你冒功的事,現在他提出異議,你只需澄清自己清白即可。」
說話的人乃是劉吉,劉吉此時已經感覺到了危險,原本是想借着蓄養私兵的事把柳乘風整垮,誰知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眼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坐實了柳乘風冒功再說。
柳乘風冷笑:「是嗎?劉學士說的好,不過既然有人污衊柳某人,那麼今日柳某人也有言在先,若是柳乘風冒功,自是不得好死,可是柳乘風沒有冒功,這些個污衊柳某人的小人,一個個生兒子沒,!」
這下子算是夠狠的了。
在宮裏說出這麼粗魯的話來,也只有柳乘風這個傢伙。
周成和劉吉臉色都是一變。
而接着,柳乘風卻是朝朱佑樘行禮,正色道:「陛下,三千帳前衛為微臣誅殺之事,微臣有證據。微臣回來時,已委託漠南諸部運送那些帳前衛首級入京,只怕過不了多久,這些首級就會入京。除此之外,微臣還要一樣東西,請陛下一觀。」
首級……本就是軍功的憑證,現在柳乘風居然帶了首級來,已是最直接的證明了。
緊接着,柳乘風從袖中抽出一份羊皮紙兒,呈到了君前,朱佑樘很是疑惑的打開這羊皮紙,上頭竟是蒙語和漢語的文字,下頭還加蓋了瓦刺汗庭的玉璽,這封書信,是寫給柳乘風的,口氣很是不客氣,大意是說:本汗早聞柳乘風的大名,此前就屢屢羞辱瓦刺,現在竟敢屠戮我三千勇士,殺我汗庭樞密院副使,今日本汗折箭起誓,待蕩平了漠南諸部的叛亂,必定要長驅入關,讓你成為本汗的階下囚,將你碎屍萬段。
瓦刺汗算是瘋了,原本打着的如意算盤被柳乘風破壞不說,自己的親衛勇士居然還被柳乘風斬殺殆盡,盛怒之下,一面修書李若凡,一面修書柳乘風,修書李若凡,是俱言興兵征討,算是戰書。而修書柳乘風,也是憤怒無處發泄,才作書威脅。
誰知他的書信,竟成了柳乘風最直接的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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