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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是因為肚子餓得咕咕叫。
「好餓!」嚴綰低低地咕噥了一聲,卻沒有捨得睜開眼睛。
其實不過是一夜離別,可是在感覺里,卻像是跋涉過了千山萬水,才終於重逢似的,她一點兒都不想離開他的身邊。儘管肚子在不斷地唱着空城計抗議。
「起來吃東西吧。」閆亦心好笑地看着她無賴的mo樣,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是極少見的,生動而明燦。
「再躺一會兒。」嚴綰把頭繼續埋進他的肩窩,大有再睡一覺的架式。
「凌梓威剛剛還來敲過mén了……」
「啊……」嚴綰急忙睜開眼睛,「他們都醒了嗎?」
「你覺得呢?」
「其實我也沒有huā什麼力氣,連上山都是在昏mi狀態下被nong上去的,怎麼這一覺會睡得比他們都沉呢?」嚴綰不解。
「你的體質本來就比不上我們大家,這也是可以想像的。」
「好吧,反正我是nv人,體力差一點,完全是應該的。」嚴綰眨了眨眼睛,笑得像兩彎上弦月。
閆亦心有點失神,她調皮的樣子,顯然十分嬌俏。
連眼睛裏,都dàng漾着醉人的瀲灩神采,仿佛是五月里的西湖倩影。
旅館並不附設餐廳,凌梓威和凌青已經在隔壁的小飯店裏點好了菜,正開了一瓶酒,一邊皺眉鄙薄,一邊卻還是小口地品酌。
看到閆亦心和嚴綰手挽着手進來,凌梓威立刻吹了一聲口哨:「終於等到你們,黃huā菜都快涼了。」
嚴綰的臉立刻有點微紅,一覺睡到下午三點,似乎確實有點過了
菜雖然做了滿滿的一桌,但四個人的心思,誰也不在品嘗菜餚。匆匆地扒完了飯,就再度上了汽車。
「那兒……離這裏很遠嗎?」嚴綰問。
「大概四十分鐘的車程就可以到了,不過裏面有一段路,還需要步行。」凌青說着,又嘆了口氣,臉上的神情又是悵惘,又是緬懷。
嚴綰卻是抿着chun,凌梓威雖然不忘chā科打諢,但看起來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閆亦心忍不住對他看了兩眼,凌梓威立刻就問:「有什麼話想問的,就直接問出來,吞吞吐吐地幹什麼?」
閆亦心失笑:「其實,我是想說,嚴綰緊張倒是在所難免,畢竟她小時候在那裏住了不少時間。但是你……似乎也有一點兒緊張?」
「我媽把我生下來幾個月就去了,和我相處多的,還是莞姨。不過,她離開的時候,我也還小,不然的話,也許未必會到今天才找到你們。」
凌青在另一輛車上,所以閆亦心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你覺得自己的能力比你父親要高得多?」
「那倒不是,只不過爸爸和我不同,他只是開始的一段時間,像瘋了一般地在浙江掘地三尺地找,後來……基本上就不再提起了。」
「為什麼?」嚴綰皺着眉。
難道這僅僅是凌青所作的姿態嗎?他其實未必就真的在乎他們母nv。
「莞姨看着是最溫婉不過的人,其實xing子烈得很。要說吧,爸爸真要找的話,也未必就真的找不着。有兩次,都幾乎找到了。」
「幾乎?」
「是啊,緩了一步,莞姨總是先一步人去樓空。事實上,你回去看看房產證就知道,那間房並不是一開始到a市就買的。而且你媽媽帶着你,一站並不是a市,據我所知,就至少搬了三次家。」
嚴綰回憶了房產證上的日期,付期的時間,應該是逃離浙江的三年之後。她也模糊地記得,小時候換過好幾家幼兒園,每次搬家,都很匆忙。
好不容易jiāo好的小朋友,就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迎來了離別。所以,嚴綰在後來小學和中學,都幾乎沒有怎麼jiāo到什麼朋友。也因為如此,對於能夠保持了六年友誼的陳曉蓉,她才會格外的珍惜。
她默然半晌,才喟然長嘆:「是媽媽不願意與爸爸相見,所以選擇了逃避。」
「是啊,所以我想,爸爸也不想再找了,免得你媽媽一有風吹草動,就搬家。爸爸寧可一輩子都不知道你媽媽的消息,也不想讓你們居無定所。如果換成我,肯定是要把你媽媽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