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替我照顧孩子,但她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可憐我兒,生下來就沒了母親……姐姐,請你護我孩兒周全啊!」
「你要去哪裏?」她奇怪的問。
「我要去阿鼻地獄贖罪了……姐姐,我的孩子就拜託你了!」花煙雨跑下去,鄭重的叩了三個響頭,雙眼紅紅的像要泣出血來,「姐姐,答應我!」
「我答應你……」她也不知怎麼的就應了下來。
花煙雨淺淺一笑,起身走向無盡的黑暗。眼看黑暗一點一點的把她吞噬,她惶恐的叫了起來:「煙雨,煙雨……」
花煙雨卻不再回頭,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變成一個小小的白點,消失在黑暗中……
「煙雨!」
她大叫,全身同時一個抽搐醒了過來,發現置身舒夜懷中,全身都是汗。
舒夜被嚇醒了,正憂心忡忡的看着她:「央兒,怎麼了?」
「我……」花未央茫然的看着他,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原來是夢……」
「夢到什麼了?」舒夜緊張的問。
「我夢到煙雨了……」她皺起眉,這麼夢怎麼這樣真實?耳畔似乎還有花煙雨如泣如訴的聲音,揪着她的心一陣陣的疼。
「不行,我要去看看煙雨!」花未央說着便掙開舒夜,下**穿鞋。
舒夜無聲的嘆息一聲,知再也攔不住,輕聲道:「我陪你去。但央兒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好,說,什麼事?」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保持冷靜,我們的孩子再經受不起刺激了。」舒夜道。
花未央怔了怔,臉色變得慘白:「她是不是……」
夜點點頭,「逝者如斯,但活着的總要活下去。央兒,你若不能好好的便辜負她了。」
是啊,若她不來救她,又怎會被蔣若菡算計?又怎會被舒蕘狠心拋棄?又怎會死去?心上泛起綿綿密密的疼,像有一排小針不停的戳啊戳。曾經的愛恨情仇都隨着花煙雨的死而煙消雲散,只剩下心疼。為花煙雨慘澹的一生而心疼。
她吸吸鼻子一個勁的點頭:「剛才哭的是她的孩子是嗎?」
「恩。」
「我想去看看……」
「好,我陪你。」
……
東屋,花瑞軒竟抱着小孩子坐了一宿!除了需要餵食、更換尿布時交與婆子,他就一直抱着他!
額上的傷還沒有好,原本包紮的紗布被雨水打濕,又用體溫烘乾,遍佈污漬。若不是怕濕衣服染了濕氣給孩子他連衣服都不會換!他就那樣坐,呆呆的看着前方,偶爾低頭看看襁褓中的嬰兒。
**之間,他像從滄桑里爬出來一樣,眉里眼梢都是與年齡不符的滄桑感。
花未央推門進去看到就是這一幕。
鼻子一酸,她又想哭,舒夜及時握住她的手:「央兒,別忘你答應我的……」
她昂起下巴,深吸口氣,與他一起走進去:「瑞軒……」
花瑞軒回神,看着她。
呆滯的眼終於有了生機:「大姐……」
一張嘴控制不住的哽咽。他本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也是最放蕩不羈之人。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已經被現實折騰得渾身是傷了。
舒夜對他打了眼色,示意他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勉強斂去傷心,卻再說不了話來。
「這便是煙雨的孩子?」花未央上前幾步,略欠欠腰看着襁褓安睡的小人兒。孩子皮膚很白,可能是早產的原故,孩子小小的像小貓一樣蜷縮在襁褓里,額頭上也皺皺的,像個小老頭。
花未央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煙雨是怎麼死的?」
「那日聽了太子狠心的話,便動了胎氣,怕耽誤你一直強忍着沒吭聲。你們走後沒多久便不行了。我帶着她去找大夫,趕車趕得太急她昏了過去,還好遇到薛容哥哥……」那夜絕望猶在眼前,花瑞軒心中悲痛,看大姐如此傷心,反過來勸慰:「二姐她走得很安詳……是薛容哥哥幫了我們!」
「那就好……」花未央用袖子抹抹淚,「我可以抱抱他嗎?」
「當然可以。」花瑞軒小心的把孩子遞給她。
孩子感受到在移動,不安的動了動,睜開眼。
第一百四十三章卿心似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