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號召力,根本不可能啊。
李秋池皺了皺眉,道:「怎麼,東翁覺得有難處?」
李秋池實不相信,花晴風在葫縣做了五年的正印官,頭一把金交椅上端坐的人物,居然連背後煽風點火、糾集一班人眾攻訐一個下屬的能力都沒有,這得要多無能?太說不過去了吧。他在貴陽也接觸過不少官吏,還沒見過這樣的奇葩。
花晴風自然不會在李秋池面前如此露怯,其實在他發現葉小天和他的女人有「私情」以後,羞辱和憤怒已經給了他足夠的勇氣,他並不畏懼與葉小天一戰,可是讓他聯絡眾官吏聯名上書……臣妾做不到啊!
紫羽托着大肚子站在屏風後面,聽到這裏也不禁替老爺着急。私下裏閨閣中,她沒少聽老爺說起過這葉小天如何可惡,站在她的立場上,自然對葉小天也有了敵意,如今眼見老爺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卻還畏首畏尾,心中甚是着急。可她只是一個小門小戶人家出身的姑娘,沒多少見識,哪能幫得上忙,只能跟着着急了。
花晴風吞吞吐吐地道:「先生有所不知,葉小天在葫縣一手遮天,接連鬥垮孟縣丞、徐縣丞和王主簿,風頭更勁,我縣大小官吏,無不懼他三分。這般情況下讓他們出頭,他們怎麼敢?」
李秋池冷笑道:「如果可以確定葉小天此番必垮呢?東翁,眾官吏畏他越深,便也恨他越深。一旦逮到機會,又怎會放過?如今有東翁出面主持其事,總不至於沒人出頭吧?」
李秋池一邊說着,一邊暗想:「以前只知孟慶唯在時,勾連豪強,壓迫知縣。卻不知花晴風能力究竟如何,如果花晴風經營葫縣五年,一個心腹也無,就連串聯同僚告舉一個下官的事都辦不到,那麼這個東翁我也不必保他了!」
花晴風見李秋池神色轉冷,心中一緊,暗自忖道:「我若再推脫,恐怕李秋池也會對我失去信心,再難助我了。也是,我在葫縣五年,難道就連幾個人都號召不起來?
花晴風細細盤算起來:白泓此人首鼠兩端,最是膽小怕事,他巴結葉小天,應該是聽說了葉小天的名聲,畏懼此人強勢。然則身為一縣主簿,他也未必就願意大權旁落,凡事都看葉小天的眼色行事。若是使他相信我此番告舉必定成功,他應該會答應與我一同田署名。
張典史麼,此人與葉小天只是正常的通僚關係,並不算親近。只是此人年歲已高,來葫縣只是混日子的,誰人強橫一些,他都不會在乎,恐怕是不會參與這件事的。但是我若許他好處……,能許他什麼好處呢?
罷了罷了,此人先擱在一邊,再說兩個班頭,周班頭是不用想了,此人鐵了心跟隨葉小天,循天……對葉小天推崇備至,也不可靠,縣學教諭顧清、訓導黃炫,如果我能許他們一定的好處,再施加一定的壓力,應該可以拉過來。
巡檢司羅小葉……不可能!
稅課大使李雲聰……不可能!
驛站的趙驛丞……不可能!
縣倉大使……這是我的人,應該可以。
司獄官……也是我的人,應該可以!
想到這裏,花晴風緩緩抬起頭來,對李秋池道:「有三分之一的官員,本縣有把握。另有三分之一,還要恩威並施,拉攏過來,另外三分之一,乃是葉小天的心腹,很難拉得過來的。」
李秋池想了想道:「好!既如此,東翁對可以相信的人,不妨先透露聲息,讓他們心中有數。再對可以拉攏的人,或示之以恩,或敲打一番,讓他們心生畏懼,然後便召集全縣官僚,公佈宣佈此事!」
花晴風大吃一驚,道:「公開宣佈?」
李秋池沉聲道:「不錯!東翁公開宣佈,才有先聲奪人之效!到時候,有心腹之人搖旗鼓譟,又有搖擺不定之人或先畏了東恩之威,或先受了東翁之恩,再見有人應和,便能當場迫使他們同意簽字。如此一來,剩下那三分之一的人,說不定也有人會見風使舵,投靠東翁一邊。」
花晴風蹙眉道:「何不暗中一一串連,如此……」
李秋池搖頭,道:「暗中串連,一旦其中有人口是心非,提前泄露了消息,叫葉小天聽聞後,難保他不會想出辦法破壞此事。再者,暗中一一串連,耗時太久。
如今趁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