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莫名的慌亂。「我變成什麼樣了?」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挺奇怪的,有時候你的目光好冷漠,從你回來後我就發現,我好像都有些不認識你了。」葉九卿一臉的擔心,那一刻他看我,如同父親在看自己的孩子。「朝歌,是不是有什麼事,你說出來,沒什麼過不去的坎,還有我呢。」
我內心突然一熱,嘴角蠕動幾下,差一點就把所有的事說出來,可就在葉九卿叫出我名字的那刻,悸動的心瞬間變的如同磐石般堅硬。
「我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我心虛的問。
「不是好壞的問題,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如何分辨,就是感覺」葉九卿上下打量我一番。「感覺你有些陌生,從你回來後,我一直沒問過你,到底是誰要殺你?」
「鄧青,我不願意把權杖交給他。」我迴避開葉九卿的目光。「他堅持我是一號首長,鄧青認為我已經失去了信仰,所以他向我開槍。」
「原來你是因為鄧青說的那些話。」葉九卿釋然的點點頭。「我見到你的時候,你才七歲,我把你從墓里拉上來,到如今一晃已經快二十年了,鄧青說什麼,我根本不在意。」
「為什麼?」我一臉認真的問。
「你在四方當鋪長大,我把你當自己兒子,將軍和封承還有趙閻,他們何嘗不是,我們看着你長大,你是我找到的一塊上好璞玉,我們把你打磨出來,同時也打磨了你的本性,又有誰,能比我們知道你的秉性。」葉九卿拍拍我肩膀誠懇說。「將軍為了救你走了,可他走的坦然,換做是我在場,我會做同樣的事,在我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因為你是顧朝歌。」
任何時候,我聽到葉九卿如此真切的肺腑之言,一定會感慨萬千,可這一次,我居然在心裏無動於衷,終於明白葉九卿為什麼會說我變的冷漠。
其實他不知道,並非是我冷漠,而是我突然感覺不到那些能再讓我在意的事,忽然好想念將軍,因為我從來沒有去傷害過他,在他面前我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或許,只有在將軍面前,我還能是顧朝歌。
顧朝歌。
這個曾經讓我引以為傲的名字,我肩負了二十多年,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暗暗告訴自己,要對得起這個名字,但可笑的是,我在乎和看重的一切不過是一個代號。
就在顧遠山對着我胸口開槍的那刻,顧朝歌已經死了。
那個渾渾噩噩,一直試圖揭開真相為父報仇的顧朝歌死了。
其實我不怪顧遠山,但我恨他,並不是因為他想殺我,而是他告訴了我真相,如果可以,我寧願一輩子都被蒙蔽,在平台上,我中槍墜入大海之中,在冰冷的海水裏,我沒有感覺到心煩意亂的絕望,而是發現,我突然之間失去了一切。
記憶中慈愛的父親變成決絕向我開槍的人,曾經生死與共的朋友,或許最終會變成我的敵人,而面前的葉九卿我至少殺過他三次。
是的,葉九卿那雙眼睛向來毒辣,亦如當年他能一眼看上我,即便如今老了,他看人的眼睛一樣犀利。
我在蛻變,悄然無息的蛻變。
顧遠山和鄧青不惜一切想讓我成為那個殺伐果斷的一號首長。
十二將神主導一切,希望我能去神廟記起過往的記憶,從而成為入地眼。
而我的朋友們,他們試圖去觸及真相,試圖看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天,試圖去實現各自的夢想。
成某種程度上說,他們在這方面目的都是相同的,他們都想殺掉顧朝歌,而喚醒潛藏在我軀體中另外那個人。
葉九卿之前問我,到底是誰要殺我,其實我很想告訴他,但終究是沒有啟齒,我身邊每一個人都是兇手,只不過他們在用不同的方式,在毀滅他們熟知的顧朝歌。
很可惜。
他們做到了!
只不過我不清楚,有朝一日我破繭成蝶的時候,他們期待中的我,會是什麼樣子,但有一點我很肯定,在這潛移默化的蛻變中,我漸漸熟悉並且在接受新的自己。
曾經我也抗拒過,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祖神的神使,我是十二將神的首領,我曾經掌御天下,我曾經殺伐四方,我是為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