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目『射』出一縷精光,扶着美須,沉聲開口。
「不凡賢弟,這事汝大可不必與關某說清。有關汝之身份,事關重大,汝隱瞞關某豈不是更為妥當嗎?」
「雲長哥哥,乃吾之家人、兄弟。對汝,吾不希望有任何隱瞞。因為,吾相信雲長哥哥與吾之情義。不過,吾先在此說清,這渾人吾確真未曾說過,也不知有這麼嚴重!」
文翰眼神清澈『盪』然,敢與關羽直視。關羽紅棗般威嚴臉龐,緩緩地浮現笑容,笑了起來。
「哈哈。不凡賢弟當然不知。否則依汝那警慎的『性』格,早在解縣解決這渾身的身份,以免日後被小人捉住把柄。汝與吾有了情義,這情義真而確實,關某一生義字行頭,無論如何當與不凡賢弟共同進退,跨過重重。
渾身又如何?常言道,英雄莫問出路。不凡賢弟能為天下寒門鳴不冤,立以民意驅動天下的大宏願,驅羌胡,闖胡境,救十萬火熱漢民。種種壯舉,條條大義。誰又敢說,不凡賢弟不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文翰望着關羽,眼睛有些濕潤。是否英雄,他並不在乎。他更在乎,這真摯的兄弟情義,他走到關羽身前,張了張嘴,千言萬語,盡在一詞。
「好兄弟。」
「好兄弟。」
關羽一身鸚鵡綠袍,九尺身軀亦是站了起來,文翰不予隱瞞渾身身份,盡數告知關羽,從這點關羽便能看出,文翰對他的情義真摯,這份難為可貴的信任,令關羽感動非常。在這一瞬間,兩人感情有一種升華,原就是經歷過種種困難,生死與共,榮辱一同。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兩人感情,超越了血肉至親。
這世間情義交融,並無捷徑。文翰與關羽一直以來以誠相待,不甩心機,共過患難。經歷過時間的打磨,方有一份鐵打的情義。
「哈哈哈哈。」
兩人握手秉拳,四目相視,隨後便是一陣朗然大笑。
兩人笑罷,有些唏噓,坐了下來,一直在聊,聊起了舊日種種,從兩人的相遇開始一直聊到至今。不知不覺,就聊了幾個時辰,聊到兩人都有些倦了,文翰才出了關羽的帳篷,回去歇息。
文翰走出帳篷,望了望天上璀璨的星空,也回憶起一些事情,不禁地笑了起來。一路下來,雖是危難重重,但他又得以周瓏、關羽、何雙、曹『操』、徐晃等等許多人的幫助,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之後,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文翰與關羽一同早早去到刺史府。丁原見到一同而來的關羽,眼神有些怪異地望了一眼文翰。後來又從兩人的眼光中,明白了許多。
「看來這冠軍兒,對麾下之人十分信任啊。」
丁原在心中默默嘆道。
文翰把昨夜與馴馬人在棲鳳樓的事情,一一告訴丁原,丁原聽罷,也只馴馬人『性』格怪異,擺出一副早有預料的神情。然後又指點一些,有關文翰回去洛陽後應該如何應對的細節。文翰一一記下後,向丁原有禮地感謝一番。
丁原似乎對文翰十分欣賞,又是花了不少心思,教了文翰一些有關與豪門權貴處事的技巧。當然還有許多如渾身那般需要忌憚的事情。
文翰正好可以惡補一下,他現今短缺的知識,一邊在記,一邊深深地把知識刻在腦海,以免日後再犯像此次渾身這番嚴重的過錯。有時還不恥下問,問出一些無厘頭、惹得丁原大笑的怪問題。
「這冠軍兒,當真不錯,起碼能聽進去別人的教誨。誒。不似吾兒奉先,自傲不凡,別人話是一點都聽不進去。遲早都會吃大虧啊。冠軍兒啊,冠軍兒,若是老夫能早點遇到汝,那該多好啊。」
丁原越是與文翰接觸,越覺得文翰合他心意,教了文翰足足幾個時辰,文翰卻無一絲煩躁。旁邊的關羽,也是靜靜地在聽。
丁原有時也會把注意力放在這剛才被文翰譽為更勝血親的手足兄弟上,丁原觀關羽氣度不凡,渾身孔武有力,威風凜凜,想他武藝定是不錯。想文翰有此人相助,日後成就絕不會低,甚至能闖出一番不少的名堂。
後來,不知不覺到了晌午時分。丁原留了文翰、關羽二人在府內用席,丁原雖是快到花甲之年,但酒量卻是不差。又喜文翰、關羽這兩位年輕少年,一時興起,喝了不少酒,文翰酒量差,喝得不多。
第一百三十一章兄弟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