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心頭便有些不妙的預感,可看着上方蘇老爺陰沉的臉色,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微微對着蘇二哥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蘇老大今日上工去了,不在家,王彩霞也不多話,兀自低頭扒飯,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蘇青娘端着飯碗,眼睛在蘇老爺跟蘇二哥,蘇純生之間滴溜溜的轉來轉去,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蘇老太也安靜的吃飯,偶爾抬頭瞅瞅蘇老爺的臉色,斜眼看到蘇青娘的小動作,伸手拿筷子輕輕敲了敲蘇青娘的手背,小小地了警告一下。
這頓飯,蘇家人都吃的很快,匆匆吃完了飯,蘇老太帶着一乾女眷出去收拾,留了蘇老爺,蘇二哥,蘇純生爺倆三個在屋裏說話。蘇家父子三人關了門,點了燈足足說了一個時辰的話。除了偶爾有蘇二哥的幾句響動傳來外,基本都是蘇老爺低沉的,夾雜着大量咳嗽的聲音在響。
這一個時辰,具體說了什麼,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也沒有被知道的必要了。因為不管蘇老爺怎麼佈置,那也是天亮之後的事情了。
這時候的蘇老爺萬萬不會想到,杜家人這個時候就已經出了城,正在城外的客棧里歇息,明天就會伴隨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一起踏上蘇家村的土地。
「姑娘,可覺得好一些了?還噁心麼?頭還暈麼?」竹青盯着蘇雪晴難看的臉色,有些擔心。
「還好。」蘇雪晴從牙縫裏吐出兩個字,儘量避免開口,因為她怕一開口,就又吐個渾天黑地。蘇雪晴沒想到,這古代的馬車會是如此的顛簸,哪怕杜家的馬車已經是其中減震做的很好的了,可還是把她顛了個七葷八素,胃裏翻江倒海的那叫一個熱鬧。
「要不,姑娘委屈一下,跟後面的牛車上的小廝婆子們換換?牛車雖然慢點,可勝在平穩,這還有好一段路要走呢。」柳綠見蘇雪晴皺着眉頭逞強,開口勸道。
「不用。」杜家人這次是分了好幾批安排的,說不定等後面牛車上的人到了,事情都了了,這次來就是為了確定蘇家人的真面目,什麼都看不到,還不是光靠着本尊記憶里零星的判斷,蘇雪晴覺得這樣不科學。
蘇雪晴說完示意竹青撩起馬車的窗簾,試圖用沿路的風景來分散下注意力。來到這個世界上,這還是蘇雪晴第一次跨出杜府的大門,未免有些好奇。這時候,杜家這第一梯隊的馬車,已經行了大概有一半的路程,天也只是剛剛有些蒙蒙亮而已,路邊卻已可見三三兩兩結伴準備下田勞作的農民。
一片片光禿禿的田地並沒有多少的吸引力,還不如遠處煙霧繚繞的青山看着順眼。蘇雪晴看了一會兒,就開始望着遠處的山峰發起了呆。等再回神的時候,就看到杜家前面的那輛馬車已經停穩了,杜三姐率先下了車,這在往外扶杜老夫人。
「竹青,我們到了?」蘇雪晴透過車窗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景物,果然有些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嗯,姑娘,你是待在車上,還是跟着一起進去?」竹青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對着蘇雪晴問到。
「快點收拾。外祖父跟外租母,還有三姨都等着呢。」
「喏。」
杜老夫人在杜三姐的攙扶下走了幾步,在蘇家老宅門外五米處站定,抬頭盯着蘇家的房檐看了幾眼,沉默了片刻。杜老爺安排好了人留在馬車旁邊看着,快走幾步到杜老夫人身邊,並排站定。同樣望着蘇家老宅的大門不說話。
馬車進村時的嘈雜聲,早就把蘇家村好多好事的閒人聚集了過來。一會兒功夫,蘇家老宅門外,以杜家人為中心,就圍了一圈人。蘇雪晴站在杜三姐旁邊略微靠後一些,隱在袖子下的手偷偷地攥緊了拳頭,手心裏出了一層薄汗。
「終於要見面了呢,蘇家人。」蘇雪晴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
「岐黃,去叫門吧。」杜老爺見氣氛醞釀的差不多了,輕聲對岐黃吩咐到。
「喏。」岐黃二話不說就挺身而出,對着蘇家老宅的門「叩叩叩」就是三聲。
不知道是蘇家人熟睡未起還是什麼別的原因,這三聲並不小的敲門聲仿若石沉大海一般,沒有激起蘇家老宅里的一丁點反應。
「再敲。」這回不等杜老爺開口,杜老夫人就搶先命令到。
「喏。」岐黃就又對着蘇家老宅的門連叩三聲。蘇家老宅還是一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