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狼嚎的,今天這麼安靜,我還真不習慣。」醫生低頭處理着傷口,也不忘張開雙臂做出那種哇哇大叫的誇張姿勢。
宋華楠像是並沒有聽出醫生在調侃他的淡定,他沒有緩過神來,依舊不出聲。
「這夥計……真特別。」醫生見宋華楠沒有反應,轉而對林言澈說,他斟酌了好久,才蹦出這個單詞。
林言澈只是笑了笑。
特別,這個單詞,現在形容宋華楠這副靈魂出竅的樣子似乎剛剛好。
「這是什麼?可以摘下嗎?」醫生扯住宋華楠腕子上的紅線,輕輕的拉了拉卻沒有扯下來。
「不要摘!」宋華楠猛然間回神,順帶的縮回了手。
「哎,還沒好呢。」林言澈推了推宋華楠的肩膀。
「沒事了。」他站起來,鬆了松自己的手臂。
那顆紅瑪瑙像是沾了血一樣紅潤,宋華楠將它掂在手心裏,這實在不是適合戴在他手上的東西,可是他卻連物歸原主的機會都沒有。
他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想起葉笙歌疏離的表情,他覺得什麼痛都比不上自己心上的痛了。
身後的醫生還在喋喋不休的囑咐着什麼,林言澈耐心的幫他聽着。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宋華楠抬起頭,看到一個儒雅的中國男人走進來。他的目光像是一寸一寸的落在宋華楠的臉上,像是要從他的表情里看出點什麼一樣。
「沈叔叔?」林言澈有些驚訝。
沈天志衝着林言澈點點頭。詢問的目光再次掃過宋華楠。
「想必這位就是秋琴的兒子華楠吧?」
宋華楠反應過來,連忙把頭一點。
「你好。沈叔叔。」
沈天志的大名,宋華楠來美國之前,是聽母親說起過的,他也算是母親他們那輩人中的傳奇人物。
「聽說手傷着了,我過來看看。」沈天志說着順帶看了看宋華楠塗上藥膏後變得有些觸目驚心的胳膊。「看來是真的傷的不輕,怪不得把笙歌嚇得一個勁兒的哭。」
「笙歌?」宋華楠反問道。
「是她打電話給我的,非得讓我過來看看。」沈天志說着,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袋「哎呦,我這記性,她可讓我什麼都別說的。」
「嗯?」宋華楠有些雲裏霧裏,他回頭看了看林言澈。
林言澈聳了聳肩膀。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忽然一齊笑出聲來。
宋華楠撫了撫自己的額角,一顆心這才穩穩的落回了原位。
葉笙歌,只要她還在乎,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
笙歌窩在沙發里,jena在廚房忙進忙出的,屋子裏飄着菜香,這都到飯點了,林言澈和沈天志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她捏緊了手裏的抱枕,眼睛裏不自覺的浮上一層水汽。
宋華楠,沒想到再見面,她竟然用了這麼殘忍的方式。他倒抽涼氣的聲音一直都在自己的耳邊迴蕩。
宋華楠一直都不是個怕疼的人,從小就不是。可是那一瞬間,笙歌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他的疼。
她實在沒忍住,才讓jena幫她撥通了沈天志的號碼。
她在擔心,在擔心宋華楠。這個,沈叔叔可以知道的。林言澈現在是站在宋華楠那一邊的,她也需要有一個人來傾訴,來傾訴這種壓抑的情感。
她相信沈叔叔會懂的。
門口有人走進來的聲音。
笙歌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我回來了。」林言澈輕輕的對着笙歌說,順便往她的身邊走過去,拉着她的胳膊讓她坐下。
「你……」笙歌不知道該怎麼問。
「想問什麼?」林言澈反問。
「言澈,他沒事吧?」笙歌小心翼翼的,有些緊張。
「誰?」林言澈往沙發上一仰,問的極其自然。
笙歌往後挪了挪,離林言澈遠一點,有些氣惱的抿了抿唇。她看着林言澈這個反應,也大概猜出宋華楠一定沒有事情。
「笙歌,你關心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林言澈拍了拍笙歌的手背。
「你一早知道宋華楠來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