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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褚氏諸人都不願意,但迫於衛風的淫威,只得順着行令,好在接下來的酒令都是比較簡單的,稍通文墨也能勉強接上,而衛風並沒有過份的舉動,除了與褚靈媛賭鬥這一小小插曲,席間至少維持了表面上的和睦。
好不容易,令褚府諸人難熬的年夜飯終於落下了帷幕,在留了份宿夜飯之後,便如蒙大赫般的匆匆散去。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衛風一邊忙於練兵,一邊派遣人手討平陽羨以東的山賊,隨着一座座山寨被剿滅,他麾下的軍隊也增加到了三千五百軍,就這樣,時間走到了三月。
這一天是隆安三年三月十五日,陽光明媚,天地間鬱鬱蔥蔥,處處鳥語花香,由於褚爽宣佈減稅一年,田間地頭也多了些忙碌的身影,整個義興境內,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頂着日頭,褚氏一家人圍坐在一個人工湖畔的草地上,欣賞着無邊春色,自從歲暮之後,衛風並沒有與褚氏諸人來往,因此他們竟漸漸習慣了這種日子,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除了不能隨意出城,也不要主動招惹衛風,似乎做傀儡沒什麼不好,至少不操心,衛風把軍務打理的井井有條,每當見着那威風凜凜的軍卒,他們都會產生一種錯覺,心裏憑添出一份安全感。
褚爽的次子褚炎之忍不住道:「父親,兒前兩天偶爾出城踏青,只見田地一片繁忙,這是好幾年都沒有過的景象啊,還要歸功您免稅免的好啊!」
褚爽的老臉剛剛浮現出一絲苦澀,褚秀之已接過來冷哼一聲:「二弟,你有所不知,減稅是姓衛的在接收軍權當日,逼迫父親於人前許下的承諾,稅收不上,郡府僚屬、郡中軍卒的薪俸由來誰發?朝庭催繳又該如何?還不得咱們自已掏錢?他這是慷他人之慨行收買人心之實,當真是好算計!」
褚炎之現了瞭然之色,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弟明白了,衛將軍雖主要為滿足私心,但其實對百姓頗有益處,想我興義早些年前雖算不上富足,百姓卻基本都能安居樂業,可會稽王昏饋貪淫,在孝武皇帝遇軾之後,獨攬朝綱,朝庭也愈發黑暗,稅賦更是一年重於一年,長久以往,天下豈能不亂?弟倒是以為,假使若干年後衛將軍有了執掌中樞的機會,或會強於會稽王!」
「哼!」褚爽的三子褚喻之不齒道:「姓衛的山賊出身,手段卑劣為人兇殘,就他也想執掌中樞?只怕朝庭重臣都死絕了都輪不上他!此僚不過是一時得意,遲早要受報應的!」說着,似是想到了什麼,把驚疑不定的目光投向了褚炎之,好半天才問道:「二兄,他挾持父親,羞辱么妹,惡行斑斑,與我褚氏有深仇大恨,你....你該不是對他起了好感罷?」
「這....」褚炎之現出了訕訕之色,顯然給說中了心思。
褚秀之面色一變,正要斥責,褚夫人已搶先打起了圓場:「如果拋去對此人的惡感,衛將軍文武雙全,行事果敢,又潔身自律,倘若三吳真有變故,以他的手段,很可能會藉機倔起,自永和以來,士人耽於享樂,視從軍為賤業,以致軍中實職漸為寒門把持,卻忘了琅琊王氏、潁川庾氏、龍亢桓氏之所以能顯赫一時,皆是由於手握重兵的緣故,衛將軍以山賊出身選擇從軍,倒不失為一明智之舉。」
「哎~~」嘆了口氣之後,褚夫人又苦笑道:「再來說說北府軍,因蘇峻、祖約之亂,又因庾亮、庾冰兄弟佔據大江上游以圖遙控朝庭,故而郗鑒創之,後因淝水大捷揚名於天下,可如今呢?軍權已盡落於劉牢之、何無忌、孫無終等破落士族手中,並坐大至可以左右朝局,照這樣下去,恐怕天下就要翻天了啊,而阿母觀衛將軍頗有雄心,多半是想打造出另一支北府與京口爭奪對朝庭的控制,甚至有機會,行王敦窺伺至尊故事也不是沒可能!」
這話一出,眾人均是面色劇變,一名山賊竟敢染指天下?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天下是士人的天下,他憑什麼?但褚夫人在家裏還是很有威望的,既便褚爽也不好當眾落她面子。
紛紛交換着不可思議的眼神,「不好!」褚爽突然一拍大腿,猛的大叫一聲!
褚夫人也給嚇的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問道:「褚郎,你這是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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