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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道韞很是無奈,連忙瞪了王凝之一眼,沒好氣道:「你亂說什麼呢?你沒見着世侄女的髮髻挽着麻線?這說明尚處於守喪期!太原王氏境況特殊,當可便宜行事,又何必謹守禮法不放?王郎,你給妾閉上嘴巴,不許胡說八道!」
謝道韞一發怒,王凝之立時變老實了,只不過,謝道韞的目光卻連連掃視向了王蔓與衛風,似乎也在疑惑王蔓以太原王氏之尊,如何肯下嫁與一名小小的軍司馬?
別說謝道韞,即使王蔓自已每每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當初答應嫁給衛風,這人連軍司馬都不是,只是個小小的流民呢!暗暗搖了搖頭,王蔓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日後再道與謝夫人罷,如今城內新逢大難,民心浮動,軍卒官吏皆已逃散,尤為可慮的是賊寇僅是在不明虛實之下才暫時退卻,而衛郎只有三千軍馬,此時應儘快安撫百姓,重布城防,請王府君與謝夫人速速返城妥善安置。」
「這....」王凝之現出了為難之色,他當會稽內史,是來享樂的,而不是辦事的,會稽境內風景優美,氣候溫和,又錢糧丁口充足,恰好可以用來養老,王蔓提的兩點他根本就不知從何着手,不由訕訕道:「前次或許過於倉促,禮數未周,因此神兵不願前來,這一次,老夫齋戒數日....」
話未說完,謝道韞已氣沖沖的打斷道:「王郎,你去啊!回去拜你的大頭鬼!你從來都不聽勸,咱們王氏差一點遭了毒手,這滿城百姓受的無妄之災,正是拜你之賜!你非但不自省,竟然還要拜?好!妾管不了你,但你也別尸位素餐!哼!自此之後,會稽不用你來操心,免得害人害已,你就抱着那三尊泥像過日子吧!」
謝道韞借着怒火,把目光投向了衛風,儘量使心情平緩了些,這才道:「說來慚愧,妾與王郎所出三子,皆庸碌無為,而妾也是一女流之輩,對着滿城亂象不知由何處着手,請衛將軍念在百姓無辜的份上,莫與王郎計較,暫時擔負起衛護山陰的重任,妾,拜託了!」說着,深深一躬!
衛風連忙閃身避讓,回禮道:「謝夫人快快請起,末將未非不可擔當,只是身為外軍,難免有越殂代庖之嫌,何況,王府君那兒....」
「哼!」謝道韞冷哼一聲:「事急從權,衛將軍何必婆婆媽媽?這老貨你不要理他,妾忍他很久了,今日再也忍無可忍,妾把山陰暫時交給你,你可臨機處斷!」
衛風內心竊喜,這不正是山陰之行的目的嗎?雖然只是暫代,卻總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只不過,他的臉面現出了明顯的掙扎,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道:「既如此,末將便暫代一段時日,但只是暫代,他日徹底去了孫恩的威脅,末將還得回返義興。」
頓時,謝道韞現出了如釋重負之色,王蔓與小蘭卻是交換了個隱秘的眼神,都從對方的眼裏讀出了一絲不齒,恐怕這一暫代,該沒完沒了了吧?除非有一天,他覺得會稽廟小再也容不下他,得換個地方另謀高就才會走,但很可能還會留下後手,以便遙制會稽。
不過,不齒歸不齒,二女也能理解衛風,在這士人當道的年代,不使些手段,永遠都出不了頭,要知道,會稽下轄山陰、餘姚、上虞等十縣,治下丁口數十萬,是與吳郡並列的江表兩大糧倉之一,遠不是小小的義興所能相比,如果衛風能夠牢牢掌控住會稽,將會給朝庭帶來直接威脅,成為任何人都不敢忽視的一支強大力量!於是,王蔓順着衛風的話頭問道:「衛郎,你打算如何行事?」
衛風略一沉吟,便向謝道韞拱了拱手:「謝夫人德高望重,天下聞名,安撫百姓還需要謝夫人出馬,一方面告喻全城,孫恩只是暫退,不數日必捲土重來,讓百姓們匆要懈怠,但也匆要慌亂,今次末將能以三千軍擊退孫恩,他日定能斬其頭顱!另一方面,是收散潰軍,免其臨敵逃亡之罪,由末將替王府君施以嚴格訓練,不出旬日,便可堪為守城之用,倘若人數不足,另從良人中招身強力壯者從軍,不入軍籍,曉以厲害,相信會有人應募而來,最後還須清查府庫,全力備戰,提前作好孫恩再次來攻的準備!」
衛風這三點全為備戰,條理清晰,主次分明,謝道韞的目中閃出了一抹讚賞,點點頭道:「便依衛將軍,山陰暫時交給你了,咱們即刻回城!」
謝道韞拉
第六十三章 暫駐會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