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我這就去拿。」
於江江「好」字還沒說出口。巷子盡頭一道黑影突然竄了出來。把於江江嚇得大聲尖叫起來。
「沈懸,是我。」那「黑影」走近了些,說道:「淡姜媽媽。」
於江江這才看清,來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眉眼間確實和淡姜有幾分相似。
「伯娘。」沈懸用巴城發言,中規中矩地喊了一聲。
突然地,「噗通」一聲,那中年婦女在沈懸面前跪了下來。
這一跪讓沈懸和於江江都徹底亂了陣腳。但那人卻倔到了極點,不論兩人怎麼去拉扯,就是不肯起來。
沈懸沒辦法,搬着自己的假肢,以很不方便的姿勢,和那婦女相對而跪。
「伯娘不起來,我也只好這麼跪着了。」沈懸低着頭,也是一副要跪到地老天荒的模樣。
那中年婦女終於忍不住情緒,整個爆發了出來,開始慟哭,她抓着沈懸的衣服不肯放手,幾乎撕心裂肺地說着:「我把這條命賠給你,你放了我姑娘吧……」
那是一個母親心疼到了極點的表情,整個人都已經崩潰了,她抓着沈懸哀求着:「我姑娘年輕漂亮,讀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要出人頭地了,她不能跟着你啊!」
說着,她情緒激動,捶着自己的腿:「我把腿賠給你,我把命都賠給你,不能搭上我姑娘啊!」
淡姜媽媽歇斯底里的整個過程里。沈懸一直一言不發。他跪在地上。於江江看着他行動不便的腿,想着這地上那麼磕那麼涼,好腿的受不了,更何況他一個缺腿的。
沈懸本就破舊的衣服經不起那麼拉扯,袖口被拉出了一條大縫。但他還是沒有動。
於江江看不下去,想去拉沈懸。可他不論於江江怎麼拉都紋絲不動,一直低着頭,任由淡姜媽媽打罵和哀求。那種愧疚到了極點的樣子,讓於江江都有點心疼了。
「伯母,淡姜是真的喜歡沈懸。你就不能問問淡姜怎麼想的嗎?」於江江忍無可忍,說道。
「淡姜就是善良,她為了報恩,什麼都做的出來。我這個做媽的不能看着她傻下去。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還!」淡姜媽媽情緒還是非常激動。
「於小姐,別說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沈懸開口說道,「阿姨,我們進屋說,好不好?」一邊說,一邊去扶淡姜媽媽。
大約是鬧累了,聽沈懸這麼說,她扶着沈懸就起來了。倒是沈懸,抓了半天站不起來。那一跛一跛得踉蹌身影,更是讓淡姜媽媽看不上。
沈懸扶着淡姜媽媽進了那破舊的小平房。過了一會兒,他又出來送於江江。
「這裏沒有路燈,我送你出去吧,於小姐。」
於江江擔心眼前這情形,問他:「那伯母呢?」
「我會和她好好說的。」沈懸安撫她:「沒事的,早想到會有這一天的。」
兩人並肩,穿過黑暗的小巷,外面是霓虹燈閃爍的大路,於江江看着沈懸幾乎要融入黑暗的身影。想到淡姜和她講的過往的故事,忍不住有些鼻酸。
她說:「淡姜懷孕了,你別做傻事,別離開她。」
沈懸聽到這話,先是愣了愣,隨後說:「我知道她騙我的。有些事,就算是醉了我也是記得的。」
「都決定了要在一起,反悔不是男人。」
「嗯。」沈懸向於江江道別:「謝謝你了,今天真不好意思,耽誤了這麼久也沒買成。」
「下次買,一樣的。隨時我都有時間。」於江江說。
「於小姐。」
沈懸叫了於江江一聲,於江江屏息看着他。
「別告訴淡姜。」沈懸的聲音在傍晚的黑巷裏久久迴蕩。
很多事情,在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就是有很多徵兆的。只是太出人意料,沒有會去注意那些細節。比如地震,比如海嘯,也比如,很多*。
沈懸出事那一天,淡姜正和於江江在一起。
那時候的淡姜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不出於江江所料,淡姜媽媽的到來,讓沈懸徹底退縮了。他還是不忍心「糟蹋」淡姜接下來的人生,向淡姜提出了分手。
淡姜太氣了,這是第一次淡姜表現得這樣倔強。她氣的是沈懸的退縮和對她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