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元不屑的嘴角越咧越大,目光含着諷刺慢慢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再從腳到頭,來來回回,仿佛在集市上挑撿一條豬肉,挑剔輕視,話也像帶着針一樣扎人:「爺休妻豈是兒戲,還打上你的主意了。怎麼,以為隨便阿貓阿狗說句話,爺就能繼續受她佟家女兒的冤枉氣?他們是瘋了不成,以為是你出的風頭,就真將你當成個人物了,侯爺老夫人都沒說甚麼呢,其他人算老幾!」

    說這番話時,他是虎視眈眈盯着她看的。示威、羞辱、報復她,還是僅僅只是不滿佟家做法?話難聽,表情不善,若不是綠鶯的錯覺,那麼馮元就不是說者無心,他是故意的。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哪能再繼續,時間似乎還來得急,再找機會罷,今兒他看起來心氣不順。

    膳後馮元自去消食。因着前幾日那事,綠鶯先是被關後是查馮佟氏,一時顧不上女兒,豆兒正是依戀母親的時候,稍一被忽視就有些不悅,隨即便顯得懨懨的。剛才睡着不曾與他們一起用膳,此時綠鶯便給她餵着飯。

    「姨娘,爹都不抱豆兒了,我喊爹爹他都不對我笑,好兇巴巴啊。」馮元最近心裏憋着大火,自然對甚麼都沒心思,往日逗弄閨女的閒情逸緻也生不起來,豆兒揪着胸前小兜兜,頂着呲出來幾根頭髮的苞苞髻噘着嘴抱怨。

    她坐在小床上,彎蜷在身前的腿一下下地在小褥子上劃拉着,嘴巴里咕噥着一根包心菜,眼巴巴地瞅着綠鶯。綠鶯想到馮元,再一回想方才他那不留情面的話,登覺苦澀。本沒想哭的,可不知為何,望着眼前白白胖胖懵懵懂懂的小豆兒,她就覺得一陣難以言喻的辛酸感突然襲來。全身都仿佛泡在了醋瓶子裏,從裏到外透着酸楚,鼻子也嗆辣辣的,眼睛立馬一熱。

    回身喘了口氣,緩了緩,她才轉過來繼續給女兒餵着,喉嚨像堵了一團棉花:「好豆兒,這幾日你不好好吃飯,只要你不再挑嘴,多吃些,你爹就來抱你了。」

    權衡了一番,還是覺得爹爹比挑食重要,豆兒一臉天真:「真的麼,豆兒吃蛋吃菜吃魚,以前不喜歡吃的都吃了,爹爹就會對我笑也會抱我了?」

    「自然是真的。」

    豆兒點點頭,接着又攢起細細的小眉頭,眯着眼睛有些擔心,先是指了指碗裏的幾個綠油油鼓囊囊的豌豆,又回手指了指自己,哼唧道:「哦,可是......我是豆兒,那些也是豆兒,我要是吃了那些豆兒,那我這個豆兒是不是也會不見了啊?」


    綠鶯笑眯了眼:「不會的,你們不一樣。就像姨娘,我是綠鶯,外頭也有綠鶯,可它們飛到天上的時候,我卻還在地上啊。」

    「哦。」豆兒歪着頭想了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反正聽姨娘的話就對了,姨娘既然說豆兒不會變不見,那她就絕不會不見的。

    飯畢,綠鶯哄睡女兒,外頭響起說話聲。接着春巧端着水盆進來,笑得一臉古怪:「姨娘,先別洗腳啦,你快去書房罷,老爺着人來叫你了,就等着你去紅袖添香呢。」

    想必是讓她去磨墨的,綠鶯笑瞪了她一眼,穿衣裳換鞋之餘隨口問道:「春巧還沒回來?」

    「沒呢,好像是她娘病了,可能得晚點回來罷。」

    「又病了?」想了想,綠鶯出門前囑咐:「我怕她要銀子,一會要是回來了,缺銀子的話,你們就直接從我妝奩里拿,等我回來再告訴我就成。」

    外書房。

    綠鶯進了門,馮元半俯着身,桌上鋪攤着一張極大的宣紙,他像是在作畫,聽見動靜,沒有抬眼,只低沉吩咐:「過來罷。」

    立在桌案旁邊,她緩緩地磨着墨,先是順着十圈,再是逆着十圈,周而復始,小心翼翼地避免噴濺出來。磨墨她不是第一回做,但來書房卻是少之又少,大多數是在寢房,飯後他會動動筆消食。在這裏她難免有些膽怯,桌上紙張小冊繁雜,是公文罷?她將手腕慢了下來,唯恐闖禍。

    站得有些久了,馮元也不說話,她一直盯着硯台,眼睛都要直了,綠鶯枯燥之餘自然生了疲憊乏累。天色不早,她強忍着打哈欠的衝動,想着移移視線,一下子便看向了他正畫的那幅畫上——樹林掩映,鬱鬱蔥蔥,一片山林間,一隻花斑大虎脊柱伸張,四蹄呈鋪開狀趴在一塊大石旁,眼如銅鈴,嘴角張得極開,獠牙外呲,腦門上的王字威武



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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