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習慣了也能受得住,後來錦衣玉食了兩年多,沒成想竟又變回了原來的畏寒體質。就在門外站了這麼一會兒,手指頭就腫了,鼻涕下來了,臉皮也開始發癢。
春巧用溫水給她敷着手臉,忽然提到昨兒來造訪的姬姨太太:「姨娘啊,奴婢就是不明白,她到底圖甚麼呢,幹嘛非要跟你合夥做買賣,她那樣滑不溜丟的性子,如今又得勢,還愁沒人上趕着巴結?」
綠鶯也想不通,若她還在馮府,姬姨娘跟她打交道還有情可原,如今自己一個沒靠山沒能耐的小婦人,姬姨娘這麼湊近乎是為何呢?想不通就不想了,左右防着點就是了。這麼一提,就又想到了吳清,以及他說的話。秋雲一直去吳家幫襯照顧吳母,這事她不知,雖說是為她好的舉動,可如今吳清前途平坦,倒不宜在此事上給他招黑。
偏頭望過去,秋雲正側坐在床上縫着一床被子,低垂着頭,眉眼安靜。當初自己與吳清斷,因着擔憂吳母,便使秋雲去過幾回,之後為了斷得徹底,就再沒過問,也沒讓她去登門過。沒想到她竟堅持至今,一直默默做着,卻從沒找自己邀過功,實在難得。
綠鶯笑着朝她招手,秋雲見了,忙將針扎在被面醒目處,這才迎面走過來。
「昨兒在街上遇到吳公子,這才知道你一直代我去探望吳家嬸子。」秋雲一怔,綠鶯拉她坐在旁邊繡墩,握住她的手拍了怕,點頭感激道:「難為你了,一直替我奔勞。」
秋雲笑了,搖着頭:「姨娘這是折煞奴婢了,並不算奔勞,都是奴婢樂意的。」
綠鶯心內更加點頭,當初身邊春巧、夏荷、秋雲、冬兒四個丫鬟,唯覺秋雲最是穩妥。後來因為進了馮家,只帶了春巧秋雲兩個,經年累月一對比,她還是更信任秋雲些,也因此引得春巧偶爾頓足埋怨過她兩回「姨娘偏心眼兒」。此時一想想,她的眼光自來沒錯。
「我知道你是怕我又對他起心思,這才瞞着我的。」綠鶯笑着說:「不過以後倒是不用再去了,身份特殊,該避的嫌咱還是得注意。」
秋雲頓了下,才笑着應是,轉身又回去做活。
綠鶯想起甚麼,咦了聲,四處環顧一圈,連忙問着春巧:「昨兒咱們買的那兩本書,怎麼沒瞧見,放哪了?」
春巧先是蒙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昨兒老爺忽然來尋姨娘,她便與旁人一起避了開,正巧手裏捧着書,就直接去了書房。待她從書房小心翼翼將書捧來,綠鶯先翻起了《本草綱目》。幼時曾讀過此書,她記得珍珠能入藥。果然,上說:珍珠味咸,甘寒無毒,鎮心點目。塗面,令人潤澤好顏色,除面斑。止泄。
嘴裏咀嚼了番,放下這本,又去翻了另一本《天工開物》,其五金篇里有云:凡造胡粉,每鉛百斤,熔化......擦婦人頰,能使本色轉青。
「......如果婦女經常用它來粉飾臉頰,塗多了就會使臉色變青。」綠鶯一句句解釋給春巧聽,心道原來姬姨娘說得竟半分不差,只是珍珠粉的,今後倒沒機會用了,實在燒錢。更可況汴京城裏連她的朱粉芳都是假貨,還去哪裏買真品呢。姬姨娘說她的粉是在老家收的,浙江諸暨,內穿錢塘江,漁業繁榮。她送自己的那罐,巴掌大的盒子,就需要整整五兩銀子,相當於布衣人家三口人四五個月的嚼用了,更別說還需要浙江到汴京這一路的車馬人力上的花費。
「姨娘啊,為何胡粉擦臉,越擦就會越黑呢?」春巧好奇地問道。
「我哪知道啊,書上沒寫。」綠鶯又往後翻了翻,可惜前人並沒解惑。她看了看春巧,又招呼秋云:「把我的脂粉丟了罷,不能再用了,你們要不也別再用了。」
「可是......」春巧癟着嘴,摸了摸臉:「奴婢擦了粉,就覺得細膩多了,否則就坑坑窪窪的。」
綠鶯搖搖頭:「總歸不是甚麼好東西。」
接下來兩天,風平浪靜,馮元那晚說走着瞧,這「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她「好瞧」。總這麼惦記着,心懸着,倒還真不如立馬將手段使出來,給她來個痛快。不過除了這個,日子過得算相當愜意,短短兩天時間,豆兒已經習慣了這裏的吃食,很少有挑嘴的時候了。
就說那奇奇怪怪的鹹鴨蛋,都不用綠鶯上手,豆兒自己將那圓咕
第14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