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觸感清晰的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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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瞳一醒過來就忍不住動靜頗大去搔自己的脖子,可是小鹿身體的脖子毛茸茸的,實在摸不出什麼異樣。她在想,要不要把這段脖子變成人樣的,如果操作成功的話,鹿身上突然長出一截人脖子,會不會把人嚇死……
對面的邛澤已經醒了,他微仰着頭,神情迷茫,怔怔地望着滿室澹澹的夜色。
流瞳心懷鬼胎地湊過去小聲八卦,「少主醒了啊,做了什麼好夢啊?」
邛澤看她一眼,「你如何知曉我做夢沒有?」
流瞳一臉理所當然,「少主睡得那麼香,口水都流出來了,怎會沒做夢?」
邛澤下意識地就去擦自己的嘴角,結果擦了個空,無語地看着她。
流瞳嘻嘻一笑,「說說看嘛,好歹我們也是同居夥伴,長夜漫漫打發無聊嘛,要不我也告訴你我的夢?」
腦中自動腦補了一出天雷滾滾狗血淋漓的愛情劇……
或許是因為夜色的關係,或許是因為剛從夢中醒來的緣故,此時的邛澤並沒有心情和她逗趣,他神色渺茫,如穿過漫漫夜色望向杳遠的未可知處,「流瞳,你曾忘記過什麼很重要的人嗎?」
流瞳一怔,隨即做悲痛狀,「當然,我所有很重要的人都忘記了,因為,自從我在半月湖醒來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邛澤意外,不禁凝目看她。
流瞳握拳,「雖然不記得了,但我想,他們一定還珍藏在我記憶的某處,總有一天我會想起來。」
邛澤怔然,隨即微笑,「是啊,雖然忘記了,但總有一天會想起來......」他的口吻輕柔,像一個夢,「我一直覺得我生命中曾有過一個很重要的人,可以前我怎麼想也想不起來,那時我也會問自己,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在心底,我卻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不,這不是我的錯覺,那個人是真實的,她真真切切地出現過,只是我把她忘記了......」
他眼角閃動着一點晶瑩,口吻如蒙上一層薄霧,「前些日子,我做夢夢到很早以前的一些事,也夢到了一個人,是的,那個人就是她,她存在過,從小到大她救過我無數次,然後我斷斷續續想起一些片段,她救過我的、我們在一起的一些片段......」
流瞳心中疑慮頓起,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你說,她真的存在過,還救了你無數次?」語中隱隱含了試探之意,「可哪有這樣的,如果說救了兩三次的話完全忘記還有可能......」
難道他說的另有其人?
邛澤轉目看向她,神色淒微,「是啊,連你都這麼覺得......我怎麼能把她忘掉呢?她總是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出現,就像我的保護神一樣,是我此生最重要最......敬愛的人,我怎麼能把她忘記呢?
有一次,她為了救我,被大火燒掉了半邊頭髮,還有一次,在冰天雪地中,她和圍攻我的四個高手對戰,被魔刀砍傷胸部,流了那麼多血......她從來沒有受過那麼重的傷,竟會像一個凡人一樣怕冷打戰,差點凍死在雪地里,那一晚,我們就在雪屋中艱難地熬了一夜......」
流瞳心中巨跳耳畔嗡鳴,是她,他說的那個人是她,雪屋的事她明明白白在他夢裏經歷過......可......那個人又不是她,除了夢中的事,他和那個人還經歷過其他的事,那個人是真真實實曾在他身邊存在過的人!
流瞳腦子一團混亂: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仿佛是找到了傾訴的樹洞,在這樣靜謐的夜裏,他難得地放下所有的心防,慢慢地陳訴着自己的心曲。
他越說,那個人的形象越鮮明,越真實,漸漸的,流瞳的心中便得出了這樣一個荒誕的結論:
那個人是曾經在邛澤的身邊出現過的一個人,在邛澤的心目中擁有很重要的地位,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比如時間太長或者邛澤老年痴呆提早發作什麼的,邛澤忘記了她,雖然忘記了,但記憶不會真正消失,它就隱藏在大腦的某處,然後她陰差陽錯地入了他的夢,把他的記憶激活了......
事情就是這麼任性!
那麼她算什麼呢?
就好像一個遊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