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在這裏飽食終日無所事事時,有多少人為她這種生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她的目光停留在男子胸前的傷口上,心中波瀾起伏。
男子從未打擾過她,他每次來這裏或自言自語,或者安靜獨坐,有時一呆就是一天,像他自己的靜處,又像是他無聲的陪伴。
最後一次來時,男子說:「我胸前的傷惡化了,巫師說會很危險,到時候我會怎樣呢,說不定我會變成泡沫消失於大海,或者像那些戰死於戰場的兄弟們一樣,成為深海幽魂,在大海深處盤旋不去。」
說話間,一縷陽光透過海水穿過他的身體,他的身體赫然成透明狀,沒有實體。
瀾語猝然一驚,隨即心中大慟。
原來他已是幽魂,他可知自己已是幽魂?
淚水從眼中落下,凝成一粒粒珍珠,滑入大海。
男子說:「我唯一遺憾的是,直到現在你還不肯和我說話,」他的目光轉向她,深邃幽魅的眼眸中如同含着薄薄的淚光,「直到現在還不肯喜歡我。」
她心中驀然起了一片山呼海嘯,原來他早已注意到了她,原來在她的默默相思並不是一場無望的單戀。
驟然而至盛大的歡喜中又夾雜着莫名的悲意,她緩緩地從假山後浮出,眉目微垂,如一枚花瓣飄然拂過。他向她伸出手臂,她漂浮過去,看向他的胸前,目中泛起淚光般的溫柔,「你的傷……還疼麼?」
男人一把把她抱在懷中,抱得緊緊的,在她耳邊低聲道:「不,不疼了,謝謝你還肯見我,還肯和我說話。」
她心中微動,正想說些什麼,他已經迫不及待地尋到她的唇,深深地吻了起來。
她的心砰砰急跳,長長的睫毛急劇地顫抖着,臉上起了一片紅霞。
他吻得那樣急切,那樣貪婪,痛楚般地呢喃着她的名字還有一些她聽不明白的話,「瀾語,瀾語,你放心,我會……」
會什麼?
她不懂,他也沒有繼續說,修長的手指侵入她的衣襟,在她滑膩的肌膚上寸寸流連。
她的臉紅得要滴血,用力掙了掙,卻沒有掙開他的懷抱,他的侵入愈發徹底,嘴唇膜拜着她每一寸肌膚,手指嫻熟地解開她的衣袍。
絕世瑰寶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的唇,他的指,他堅硬的身體,如同最高超的宮廷技師,引導着她,掌控着她,彈奏出一場盛世歡歌。
海草在水中柔曼地搖曳,五彩繽紛的魚兒從眼前成群地游過,各種瑰麗的海生物在碧藍的波紋着緩緩舒展,他們在一片絢爛景象中,緊緊擁抱,魚尾糾纏,極致歡愛。
事後,他們躺在花園中的玉台上,他抱着她,他們的髮絲纏在一起,魚尾親密相繞,還在輕輕拍打。
她半閉着眼睛,輕聲道:「你以前就認識我嗎,什麼時候認識的?」
他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卻輕聲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位公子,他出生於當時權傾朝野的貴族之家。
他們的家族先後有九人封侯,五人擔任大司馬,是所有的貴族門閥中最顯貴的一族。
貴族門第總是免不了如此,生活奢靡,聲色犬馬,互相攀比。
而他卻彷如族中的異類,獨守清淨,生活簡樸,能力超群,卻為人謙恭。至少在外人的眼中他是如此。
是以,他以與其他貴族子弟截然不同的姿態創造了無人可及的名聲,甚至被譽為當時楷模。
盛名的幫助,家族的推動,再加上他自己的能力,讓他一路高升,封侯、封司馬、到先王離世時,甚至還被破格升為太傅,成為託孤重臣之一。
是歷屆的太傅中最年輕的一位。
但誰也不知道他那貌似謙恭的外表下潛藏着怎樣一顆勃勃野心。
他不滿先王的懦弱無能,不滿新王的放浪不羈,早有取而代之之心。新王即位之後,處處受他挾制,因此極為不滿,年輕的陵魚王反彈高調而激烈,有一次,竟當面對他說:「聽聞太傅身邊的美姬有傾城之色,孤能得一見乎?」
陵魚王的語氣輕佻而挑釁,明顯有羞辱的意味,而身為太傅的他竟然沒有反駁,真的把自己身邊的兩
第68章人魚之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