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領回去,否則不在眼前看着,保不齊又得出事兒。
事實證明,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就算放眼前看着,該出事也得出事。從那兒之後熊海花樣換女友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再後來老熊也放棄了,熊海他媽也勸,說熊海沒出息就沒出息吧,老熊攢下的家業也用不着熊海去奮鬥。老熊一琢磨也是,索性也就對熊海放任自流了。
於是乎熊孩子過了幾年放蕩的愜意人生。事情從去年開始有了變化,熊海他們家開始給他張羅婚事了。這對於自詡『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熊大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於是熊海開始抗爭。余杉估摸着,熊海找自己借錢,恐怕是他爸又斷了他資金來源了。
果然,就聽電話里熊海訕笑一聲,說:「我這不是跟老頭子正冷戰呢嗎……」
「你可真是……」余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熊孩子這人除了貪花好色、膽小怕事、好逸惡勞、貪圖享受、胸無大志、眼高手低之外就沒什麼毛病了……好吧,熊海還是有優點的,比如講義氣。朋友遇到難事兒了,兩肋插刀這種事他不敢,除此之外幾乎就是有求必應。
「別打我主意了,你余哥我現在也急用錢,我還琢磨着找你周轉周轉呢。」
熊海一聽着急了:「怎麼了余哥,碰上事兒了?用錢你說一聲,多了不敢說,我湊湊三、五十萬還是有的。」
余杉說:「不是我的事兒……是我一好朋友,得了腦瘤,想不開失蹤了。人你認識,就是開音像店的老喬。」
「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今天,我中午報案了。」
熊海上心了,說:「老喬人不錯,得了余哥,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我人面廣,你就等信吧。只要他不出齊北,三天之內一準給你找出來。」
余杉心說也別齊北了,恐怕就算翻遍全中國你都找不着老喬,老喬跑到九八年作死去了你人面再廣也沒招。想是這麼想,話不能這麼說。余杉道了謝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開着車,余杉直奔齊北大學中區的文化大街。時間不到四點鐘,路況很順,余杉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到了地方。找了位置停好車,余杉挨家的打字複印社詢問。
每次話一出口,人家都拿審視的目光瞅着他,警惕點的把他當成了預謀犯罪的嫌疑人,憐憫的乾脆當他是瘋子。每一次,余杉都得花費口舌解釋一通,說自己的一代身份證上交公安機關了,打算做個假的收藏。
這活兒不大,費時費力,好幾家老闆都皺着眉頭拒絕了。余杉逛了四十多分鐘,將價錢提到了跟做假證的同一標準,總算找到一家願意接活的。
老闆很年輕,看樣子才二十出頭,說話操着一口安徽口音的普通話。聽了余杉的要求,討價還價一番,最終將價格定在了六百。
老闆的年齡加上模樣實在讓人信任不起來,余杉叫了一百定金,反覆強調不像真的不給錢。
結果老闆拍着胸脯說:「你放心好的啦,沒開這家店子之前我就是幹這個的啦。」
余杉:「……」
面前的小老闆叼着半截香煙,興奮的從裏間取出一部數碼相機,咔咔給余杉拍了證件照。隨即拉開電腦桌側面的柜子門,然後對着紙箱子裏琳琅滿目的各類小工具搓着手懷念的說:「好久沒做這行,手都生了……你放心好的啦,我先練練手,一定包你滿意。」
余杉瞬間覺着文化大街藏龍臥虎,箇中隱藏着無數江湖豪傑與……假證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