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這才將背簍放了下來,對着聶振邦點了點頭道:「謝謝,叔叔。」
一開口,滿口的秦腔。但是,聶振邦卻是能夠聽得明白。聽得清楚。更讓聶振邦震撼的是,這孩子,竟然還是一個女孩。
心中一酸。這才是孩子啊,看這身體,怕是比盼盼還要小吧。此刻,聶振邦覺得自己都有些感性了,聲音有些哽咽:「孩子,你們要走這麼遠背水喝麼?」
「是呢,俺們村的井水,都是鹹水,不能喝。只有這邊才有甜水井。村子裏,每家每戶,每天都得走這麼五里多的山路來背水。」孩子並不覺得有什麼。看着這背簍里清澈的水,臉上,露出的是一種期待,一種幸福。
這一幕,更是讓聶振邦有些心酸:「孩子,那你爸媽呢?你才這么小,你應該在學校上學才是。」
女孩子的臉上,手上,都很髒,但是,目光很清澈。聽到這一句話,小女孩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絲悲傷。低着頭,不再說話。
看到這裏,聶振邦卻是走了上來,微笑着道:「孩子,來,今天,伯伯幫你背水。你在前面帶路。」
跟在女孩子的後面,沿着山溝一直往前,大約,一千米的距離之後,拐過一個彎,在前面,一個典型的農家村落顯現了出來。
女孩子的家,就在村子東頭這邊,兩間窯洞。一到門口,女孩就大聲的喊了起來:「爺爺,奶奶。我回來了。」
房門打開,一個皮膚黝黑的老年人走了出來。灰色的土布無袖坎肩。厚實的千層底布鞋。滿臉褶子的臉上,寫着樸實和憨厚。
看到聶振邦,老人愣了一下,不等老人開口,聶振邦就笑着道:「老人家。我是這過路的人,開始,在那邊那道山樑子上,看到了這孩子一個人背水。怪可憐的,所以,我幫她送回來。」
「大爺,這孩子多大啊,你兒子媳婦不在家麼?」聶振邦有些不滿,這么小的孩子,怎麼能讓她背負這麼沉重的體力活。
可是,讓聶振邦沒有想到的是,話音落下,老人卻是默默的坐在了門檻邊上,嘆息一聲道:「唉,大兄弟,你不知道啊,這閨女苦啊。我家那娃子。生了她才沒多久,就去了金梅挖礦,死在了那邊,媳婦還年輕,丟下娃兒就改嫁了。這閨女,跟着我們兩個老人過日子。現在,我們年紀也大了,背不動了。」
沉默。又是一陣沉默。此刻,聶振邦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坐在了老人旁邊,一個石墩上,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包煙,遞給了老人一根,聶振邦也開口道:「大爺,一年收成怎麼樣?能過得下去麼?孩子怎麼沒有上學了呢。這可不行啊。這可是關係到孩子的未來啊。」
說到這裏,老人也點了點頭:「那能不讀呢,現在是放假了。下年就讀初中了。讀完初中,也就這樣了,可惜了俺家這娃啊。成績最好了,老師年年都表揚她。可是,俺家這情況。我們是木法啊,供不起了。這一年到頭,有勞力的還好一點,出去打個工,好歹還能落下一點,就俺家這種。一年下來,能有個百十塊錢,那就算是不錯了。再讀就讀不起了。再大點,找個好人家,嫁了,俺和她奶,也算是對得起她爹了。」
農民之苦,農民之痛啊。越是在這種窮困落後的地方,就愈發的明顯,這種靠天吃飯,靠山吃飯的歷史,從未得到過太大的改變。這一刻,聶振邦的心情有些低落。
點了點頭,看着老人道:「大爺,您放心,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黨和政府,一定會全面的關注農村的問題。你放心好了。」
聶振邦的話語,讓老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此刻,聶振邦卻是突然站了起來,摸了摸口袋,看了一下,此刻,身上只剩下了一千零幾十塊錢了。其他的現金,都放在了車子上。
拿出了一千整數,聶振邦走到了老人的前面,將錢交到了老人的手中,低聲道:「老人家,收下吧。一點點心意。不管怎麼樣?孩子不能不讀書啊。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只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
「哎,大兄弟,這…這怎麼使得啊,使不得啊。」老人也懵了。根本就沒有想到。聶振邦會做出這種舉動。
老人站了起來,佈滿老繭的手上,還拿着那一千塊錢,正準備退回給聶振邦。可是,聶振邦此刻卻已經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