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成邦的閒閒幾語中,柳蔚虹可以看出父親最近過得還是比較舒心的,起碼比之前要舒心多了。
楚立衡的案子翻盤後,柳成邦趁機對省紀委開炮。雖然沒能把廖忠實給掀翻在地踩上幾腳,但也並非全無收穫,省委書記邴義州為了安撫他,暗裏給了他不少甜頭,主要是把原來該給他管、卻不明不白懸着的一些工作撥到了他手下。
是以柳成邦這回「因禍得福」,反而加重了在省委中的話語權。不過楚立衡還是有些灰頭土臉,雖說沒被撤職,事情總是因他而起,所以也不敢出來要什麼好處。但只要柳成邦還在台上,楚立衡等柳系的幹部,總有出頭的機會。
「不過立衡這案子,沒法往深挖了,哼。」
柳成邦想到這裏,就有些不滿。
明知楚立衡是被人陰了,而且幕後黑手絕不止是現在挖出來的香都商人與紀委小幹部那麼簡單,但就是挖不下去。柳成邦在南方省,終究還是根基太淺薄,不能與本土派抗衡。邴義州出於平衡的需要,也隱晦地提醒過他,暫時不要再深挖下去。
柳成邦倒真不想給邴義州這面子,問題是不給不行啊。邴義州在南方省的勢力,可不是他區區一個新晉副書記能比。
柳蔚虹見父親露出不滿的神色,抿嘴微笑道:「爸爸,您別生氣,立衡哥的事情,我知道是誰在搗鬼。」
「我也知道,不就是況家那況傳威嗎?一個小鬼,也敢到我面前來搗亂。」
柳成邦想到況傳威那紈絝,忍不住哼出聲來。
況傳威,是況二爺的獨子,論起輩分來其實和柳成邦是一輩的。不過況二爺比柳老爺子小得多,因而況傳威的年紀也比柳成邦要小,今年好像是三十三四歲的樣子。
柳成邦之所以叫他「小鬼」,是小時候在大院裏叫習慣了。但是叫到後來,就是輕蔑的意思居多。因為這位況家公子很是不務正業,在國家部委某個局裏掛了個名,一年裏倒有多半時間不在工作崗位上,每天就忙着吃喝玩樂。
這次的事情,就是況傳威鼓搗出來的。當然背後有沒有他老子況政局的指使,暫時不得而知。也許有,也許沒有。這種拙劣又低下的手段,看着不太像況政局那腦瓜子想出來的啊。
「放心吧爸爸,既然我知道是他做的,我肯定不會給他好過。」
柳成邦聞言一怔,旋即有些不悅地說:「薇薇,你又在搞什麼鬼?我早跟你說過,很多小手段不是不能用,不過你一味地沉溺在這些小手段帶來的短暫勝利里,把心思都用在這方面,格局就小了。」
「爸爸,我知道的。您說得對,我要是老設什麼仙人跳局,也太沒進步了。所以這回,我是從正面來反擊哦。」
「正面?」
「對啊……」
柳蔚虹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她慢地再給自己續上一杯香茶,不緊不慢地說:「他們不是喜歡玩舉報嗎?我就讓他嘗嘗舉報的滋味!」
「舉報?」
柳成邦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他那單位是個清水部門,有什麼可舉報的?」
「呵呵,爸爸,您啊就是太官僚了,總把眼光放在單位里。」柳蔚虹笑道:「況傳威這人,上班反倒成了副業,搞生意撈錢才是他愛做的事。」
哼哼哼,況傳威屁股底下一堆的屎,想搞他還不容易?父親還是太古板了,對於搞人很不擅長啊……唔,這種小事,就讓她這乖女兒代勞了吧。
她柳大小姐從來都睚眥必報,況家敢出假舉報真栽贓這種昏招,她就還他們一招更厲害的!
柳成邦看着女兒狡黠的笑容,雖然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小丫頭又在背着他搞些古怪勾當了……
就不知她打算怎麼對付況傳威?
不久後的一天,江口市。
江口特區在這一年來,發展得更加迅猛,儼然具備了國際大都市的雛形。很多內地人來到江口,第一反應就是——這怎麼會是國內的城市?好繁華啊!
經濟的急速增長帶來的不僅僅是城市的飛躍,還有娛樂業的興起。
迪廳、酒吧、夜總會,這些紙醉金迷的娛樂場所,每天都吞吐着江口市「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大款們。
某家裝潢極現代的高檔夜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