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呆子說着在懷裏使勁掏了掏,蹭騰半天摸出一方玉牌。「唔,一!飛哥兒卻是個一,哈哈朱爺今日趕了頭陣。」
他這正開心,卻不想被郎飛一巴掌拍在後腦。「樂個甚勁,那對手正待你上台哩。」
朱罡列一愣,急忙回頭觀,果見台上站了一人,怪叫一聲,呆子慌忙轉身,撩起下擺,抬腿邁步,拽身形直往台上奔去。
待他「蹬,蹬,蹬」快步上得台來,守台長老嗔怪的望他一眼,拿這總是來遲的呆子無奈,又見他只是傻笑,冷哼一聲道:「如今俱已到齊,便開始吧。」
二人點點頭,拱手相送長老下台,這才轉身形互相打量。朱罡列這貨的白袍上油漬斑斑直如終日下廚的伙夫,身寬體肥還賽經年老豬。反觀其對手,銀裝欺雪,一塵難沾。近觀,眼精緻,眉雕琢。遠觀,身切磋,神飛揚。
朱罡列這廝見不得小白臉,斜楞着眼眯着眼前之人,陰陽怪氣的道:「吆,小師侄,不成想你我竟是同脈,合該多親近親近。」
那粉面小生輕輕一笑,恭敬的請了一禮,道:「小侄成訣子,觀師叔果是個多福之人,還往少時手下留情。」
「你才多福,你們家全都多福。」朱罡列全部領情,對着成訣子就是一通爆喝。
成訣子卻也不惱,依舊笑笑,道:「師叔,且莫再多言,時已不早,你我還是手上見真章,比一番勝負,爭一爭長短吧。」
「你這遭瘟的二刈子,爭勝負可也,論長短你家朱太爺不是仗『勢』欺人了麼?」那呆子憋了半天竟然迸出如此一番糟粕話。
「死胖子,滿嘴的誑言,今日定不與你善罷干休。」成訣子粉面漲紅,雙手向背後一甩,「噌」的一聲竟然抻出兩柄短匕。
黝黑的刀身上雕着一條扭曲盤桓之物,蛇身而人面,一雙猩紅長蛇如信吐出,直達匕尖,刃翼一排鋸齒彎鈎,內留血槽,遠遠望去直若一條欲擇人而噬的惡蛇,好一雙大凶之兵。
成訣子反手持匕,滿臉恨意的瞪着朱罡列,道:「師叔,弟子有一事苛求。」
朱罡列凝視着成訣子手中利刃,冷哼一聲,道:「何也?」
兩手一錯,墨匕輕刮,成訣子抱胸持匕,冷然道:「無他,只求手中這雙『惡伏羲』飽飲師叔胸中鮮血。」
話落,成訣子不待朱罡列答話,整個人合身一縱,化作一道掠影襲來,手中雙匕輕擺,刃刺外翻,竟將無色微風颳成一縷縷黑霧飄離。
朱罡列一驚,暗驚此物邪門,觀此景,怕不是什麼好路數,比起以往所見仙刃,更像是一把魔兵,見其詭異,又思及刀匕之利,他哪敢與之近搏,忙腳下一扭,當康變由然踏出,整個人化作一團肉球,彈跳間換做一團白影,再難覓真蹤。
「嘿。」成訣子見其退逃,驀然一聲低喝,腳尖一旋,整個人循影撲出。其勢之疾竟不差朱罡列分毫,說來也是詭異,他盤竄之間如一頭銀鷹翔空,白袍疊亂,迎風招展,卻又無一絲聲響傳出,整個人勢猛聲歇,直若鬼魅一般。
朱罡列逃出幾步回頭來觀,卻見身外不遠緊緊吊着一隻銀鷹,墨匕生寒宛若爪鈎。他心中一驚,慌忙提身形再次縱躍而出。
這兩人一追一逃轉眼圍着玉台繞了一周,朱罡列得機再觀,見仍是難以擺脫,呆子一時惱自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呲着牙,咧着嘴,腳下急停,瞬時止了形影,轉過身,手在腰間一划,一把掣出琉璃耙來。
「『惡伏羲』?大白天的你東嶽廟裏拉二胡,你家朱外公手裏之兵還『真天蓬』呢。」呆子抓着耙柄,待銀鷹掠來,着勢一掃,兜頭就是一摟。
「鏘」一聲金鐵交接之音,銀鷹身形一滯,側身跳躍而出。原來是成訣子以手中魔兵相架,順勢借力騰過。
二人甫又相視而立,一個持匕虎視眈眈,一個拎耙怒目睜圓,這一個似幽冥鬼將,那一個如嗔怒金剛。短匕漆亮,釘耙玉明。伏羲忿怒是為惡,天蓬妄語假作真。
成訣子拽拽短匕沒膽欺近,朱罡列杵杵釘耙未敢上前,這二人互相無可奈何,只得大眼瞪小眼,一時又僵持起來。
「哼,倒也有幾分本事,且再觀我的手段。幽影鬼,速速出來與我對敵。」對峙無果,成訣子將手中短匕一收,手捻法訣,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