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耐煩,「大姐,你倒是說話,」
「叫誰大姐呢,」我本能的嗆聲,拿份報紙遞給他,「你看着比我老多了,」我努了努嘴,下意識的透過玻璃窗的反射,看了看自己的影子,「狗娘養的,眼瞎,」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也忍不住又看了看那照片上的他,嗎的,怎麼都不變樣的,天煞的,見了鬼了,
雖然我沒太變樣子,也沒有太過在意這老不老的了,但是見了他照片,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媽,」
祈君放學拉着婉娘習慣性的跑了過來,雖然只有六周歲,可很懂事,但就是改不了從王亮他們身上學的痞勁兒,跑到我身邊,一包,拿了個蘋果便跑出報亭,倚着門口,抖着小腿看路邊走過的女人們,
「那小妹妹過去沒,」
一臉的稚嫩樣子,總是想着泡妹子,他跟我念叨過的,怎麼也有十個八個了,這要是到老,還真能把他爸拍死沙灘上,
「死了,」我氣的簡直想爆打他一頓,見婉娘整理報攤,我趕忙將那一疊子新報紙收了起來,這心慌哦,讓她看到又嘟嘟沒完沒了,年紀大了,嘴利索了,找到話題跟個機關槍一般,
「死了,」祈君頓時癟起嘴兒來,好個不高興,「就這麼死了,」他正要哭,那個他喜歡的小妹子,拿着雪糕蹦蹦跳跳的走過,
「嘖嘖嘖……」祈君立刻瞪圓了眼珠子,不禁有些生氣,給了我一個白眼,「以後別想我羅祈君相信你,」
「見面就打架,從早打到晚,你也怎麼越來越不像當媽的,」婉娘整理了下報攤雜誌,很是疲累似得,單手挺了挺腰,「年紀大了,腰也不好,我回去做飯了,別太晚,收了就回家吃飯,」
婉娘走後,看着祈君那清秀的小模樣,不禁又將那報紙拿了出來,躊躇了兩秒,我把祈君叫到我身邊,指了指報紙上霍寒煜的照片,「你看看,」
祈君扁扁嘴,瞄了一眼,「誰啊,」
我的心有點沉,但也不能強求他記得這個人,才見過那麼一次,都快兩年了,哪裏會記得,
「挺帥的啊,媽,你不會在追星吧,」祈君五官擰成了一團,很是嫌棄的漂了我一眼,不禁又齜牙咧嘴的搖頭,「嘖嘖嘖……」
「閉上你的嘴,」我知道准沒什麼好話,這毒舌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來份兒今天的報紙,」耳邊忽然傳來熟悉女人的聲音,我下意識的聞聲透過小窗望去,當看到那乾瘦的黝黑的中年女人時,不禁有些傻眼,李芸,我後媽,周鎮福的老婆,
她此刻看上去更顯老了,髮絲間也出現白色,皺紋更清晰,本就黝黑,還穿着一個粉色的上衣,說不出的土氣,
怎麼這麼巧,
我低着頭,把報紙遞出去,她將一個五毛錢的硬幣,從腰間破舊的布袋裏拿出來,那布袋很空,好像只有一些硬幣,連個紙票大錢都沒有似得,
這看的我有些覺得心酸,畢竟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羅娜了,瞄到她嘴唇有些破裂,很是口渴似得,我趕忙又遞了一瓶礦泉水給她,「這送你的,」
「那,那怎麼好意思,」她聲音還是那麼尖銳刺耳,聽着挺討人嫌的,
李芸接過礦泉水,趕忙打開喝,邊喝邊看報紙,並沒有立刻離開,借着報亭的台子從衣兜里拿出一支很舊很破的筆,在招聘信息那一欄里亂畫着,畫的幾乎都是保姆類別的工作……
「這是找工作啊,」我試探着問道,照理說,周鎮福家裏有些土地,一年到頭也有些收入,不至於出來找工作的,
「是啊,日子難,不瞞你說,我是村兒里的,」李芸對我這個送給她水的報亭老闆很是友好,邊看着報紙,便回應着,「我那兒子不爭氣,老頭又再幾年前一病不起,天天跟個藥罐子似得,我自己一個女人種地忙不過來,就租出去,然後出來干點什麼,」
「那你家老頭誰照顧啊,」沒由來的,我竟眼睛濕潤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怎麼止不住了……
「他生活還能自理……」李芸沒想太多,直接回應,
「媽,你怎麼哭了,」祈君在一旁,發現我掉眼淚,一立眼睛,有些惱了,回頭開口便去咒罵李芸,「你這土老冒,怎麼給我媽惹哭了,」
「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