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生平有極大恨,或幾大惋惜,亦或是幾件覺得特值得驕傲的,能讓他們幸福一輩子的事兒。
可薄景菡覺得,她的人生有兩大疑問。
一是沒學好投胎這門技術活,落在了葉家這種竟出奇葩渣渣的家庭里。
二是攤上了一個性格詭異到了極點的,萬分不靠譜,可有時又出奇的靠譜的師父。
也許在別人的印象中,薄景菡的師父,應該是個仙風道骨的存在。但在黎一和薄景菡這種當事人的心裏,他們的師父,永遠和靠譜兩個字靠不上邊兒,哪怕是有一天,他真的靠譜了,這貨也會無比兇殘的,用不靠譜的方式,去靠上那點兒譜。
用師父的話說,這就是他的……任性!
「你師父,挺特別的!」
特別到,他幾乎可以想到,在這種師父手底下的薄景菡和黎一,過的是種什麼樣水深火熱的生活。
回程的路上,陸琰抓着薄景菡的手,在她沉思之時,忽地冒出了這麼一句來,打斷了她的思緒:「我記得薄老爺子說過,你之前,除了課程必要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基地訓練。你師父是你們基地的人嗎?」
「……」
望着窗外匆匆閃過的風景的薄景菡,微微愣了下。
旋即轉眸,看向他。
無聲的凝望片刻,她翹起嘴角,輕輕搖頭:「不是,墨霽是我們家的世交,和基地沒有任何關聯。他……他是墨家長子,也是如今的掌舵者。而墨家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已經很少有人在外走動了,算是個半於隱市的世家吧?怎麼,突然對他好奇了!」
「我好奇的不是他,而是你。我很想知道,和你有關的事情。哪怕只有一點點,我也想多了解一些。我沒有參與過的,你的人生,也是我的遺憾。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參與進去,陪你同喜共憂。」
拍了拍薄景菡的手。
陸琰輕輕地執着她的手指尖兒,捉在手中,動作格外溫柔的細細把玩。未等她想好如何開口,他卻忽然抬頭,再度凝視着她,噙着一絲寵溺的笑,轉移了話題:「景菡,說說許願池的故事吧!我想墨先生說的那些,應該都是真的。現在,您能告訴我,你是因為許願池的神話,把我變成了願望,才一個有一個許願池的遍訪嗎?」
指尖,輕輕地顫了下。
亦如薄景菡的眼帘。
隨着心尖那細微的顫抖,而輕微微地顫了顫。
連同黑如墨的,蝶翼般輕盈的睫羽,也跟着忽閃了幾下。
微頓。
薄景菡做了個深呼吸。
烏沉沉的黑眸,覆着點兒如若秋水的溫柔,抬起,望向他。
悄悄地嘴角,染着少有的一點兒恬靜。
卻又仿佛鼓足了勇氣:「沒錯,你就是我的願望。不過墨霽所說的許願池的故事,和你所了解的,有些不同。它不是個傳說,也不是個動人美麗的故事。而是一件,讓人有些抱憾終身的事情。但我不能說出來,這是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