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潯自不知道睿郡王府發生的事,她睡了一覺起來後,只覺神清氣爽,因見晚膳的時間還早,索性出了自家的院子,打發一個小丫頭子去外院尋了簡義來,讓眾服侍之人都退開後,與簡義說起話兒來:「義叔是不是覺得,如今的我大不一樣了?義叔就不覺得奇怪嗎?」
簡義笑道:「小姐不過是長大了,有什麼可奇怪的?」
若小姐肯告訴他原因,當然就最好,反之,若小姐不肯告訴他,他也強求不來,倒不如少好奇一些的好,這世上從來就不少無緣無故的事,不是嗎?他既身為下人,就該時時恪守下人的本分,不該問的絕不問,不該窺測的絕不窺測。
簡潯看向簡義的目光就越發欣賞了,這樣一個有能力有手段還知機的人,做她父親的長隨,還真是有些屈才了,不過沒關係,以後她一定會讓他最大限度發揮自己才幹的。
念頭閃過,她已笑道:「可不是,我不過只是長大了,有什麼可奇怪的。對了義叔,何小有這會兒怎麼樣了,義叔可有合適的地方安頓他?」
簡義言簡意賅道:「只是去了兩根小手指頭而已,且死不了,不過何大有兩口子都心疼得什麼似的,要是讓他一直留在家裏,只怕永遠都別想他真正的改過自新,整好夫人名下一個布裝近日要去張掖販當地最出名的地毯和頭巾,——打去年起,甘肅一帶好些大戶人家都搬遷到了盛京來,這些東西必定不愁銷路的,不若就讓何小有跟了去?一路上什麼都經過見過,也沒有父母慣着他了,他自然也就改好了。」
段氏當初嫁給簡君安後,因與簡君安夫妻情深,便把陪嫁的莊子鋪子一併給了簡君安打理,可簡君安哪裏會這些,一股腦兒都扔給了簡義,所以簡義才有此一說。
從盛京到張掖,一來一回怎麼也得大半年了,若大半年的時間何小有都還改不掉身上那些臭毛病,簡潯也只好打折他的另一條腿,讓他一輩子都休想踏出自己的房門一步了。
簡潯十分滿意,向簡義道了謝:「既是如此,就有勞義叔了,至於何媽媽那裏,我自會與她說的,義叔不必擔心。」又與他說了幾句話,簡要套問了一下他家裏可還有什麼親人,得到否定的答覆後,方打發他去了。
晚間簡潯把自己已與簡義說好,讓何小有再養幾日傷,便跟着布裝的人出發去張掖之事告訴何媽媽後,何媽媽沒有血色的臉上果然立時寫滿了心痛與不舍。
就在簡潯以為她定會求自己改變主意時,沒想到她已嘶聲應道:「多謝小姐肯提攜他,奴婢回頭就給他收拾行囊,打發他上路,就算他學不到同行其他人的本事,能學些眉高眼低,知道這世上比他不幸比他苦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也是好的。」
倒讓簡潯小小的意外了一把,點頭道:「媽媽能這樣想就最好了。」
想着何媽媽也不容易,難得多說了幾句:「我也不瞞你,我這樣安排他,除了防着二叔暗地使壞以外,也有替你們管教他的意思,我知道你們下不了那個狠手,那便我來罷,若是能讓他改好了,並學得一技之長,將來你和奶公老了也不至於無所依靠,我知道你們的心,我能為你們做的再多,養老送終這樣的事,終究還是得親兒子來做不是?等他真的改過自新,有了一技之長,能養活妻兒後,我再求了父親給他指一門親事,媽媽此生不就圓滿了?」
說得何媽媽越發的感激與羞愧,小姐才這麼點兒大,倒要替她操心這些破事兒……可感激的話卻說不出來,也知道簡潯不想只聽空話,便只跪下給她磕了個頭,然後服侍她去了正房與簡君安一道用晚膳。
一夜無話。
次日簡潯起來後,先去祭拜過了母親,才去了繆楓軒見宇文修和月姨。
宇文修自打昨兒知道以後自己便可以長住在簡潯家後,便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以致昨晚上足足折騰到三更,才因累極睡着了。
可這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精神,一見簡潯過來,他便立時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想上前拉她的手,走出兩步後,想起月姨昨兒千叮呤萬囑咐的話,到底生生把手縮了回去,上前笑着與簡潯說起話來:「潯姐兒,你知道了嗎,我以後可以長住在你家,可以時時都與你一起玩兒了,可真是太好了!」
簡潯笑着點頭:「我昨兒便已聽我爹爹說過了,我還聽我爹爹說,你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