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簡潯正與平氏屏退了眾服侍之人,在商量要不要把當年的事告訴簡澤和簡沂,「……母親也知道,他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兒,就沒有不崇拜英雄的,只看他們是何等的喜愛和崇拜師兄,便可知一二了。二叔那個人,又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慣了的,不然也不會短短几年,就哄得上峰升了他做從四品同知了,連那些老奸巨猾的封疆大吏他哄起來都遊刃有餘了,何況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我實在擔心,兩個弟弟不知不覺便讓他哄了去
。」
哄了去後,縱簡君平不會公然對他們不利,只消悄悄兒的引着他們去學壞,便足以毀了他們大房的希望和未來了。
平氏暫時還真沒想到這上頭來,滿腦子都在想着要如何才能趁此機會,索性兩房把家分了,以後既是兩家人了,自然很多事都不用再攪在一個鍋里,黏黏糊糊的了,誰讓公爹與大爺都是心軟之人,又重骨肉之情呢?
聽完簡潯的話,她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片刻才握了簡潯的手,喘着氣急聲道:「好孩子,多虧你想得周全,不然等我終於想到時,只怕什麼都遲了,你保全了你兩個弟弟,就是保全了我,我至死都不會忘記你的好!」
簡潯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來,但平氏豈能想不到,所以才會這般激動,也才會這般由衷的感激簡潯。
簡潯反握了她的手,笑道:「母親這話就太見外了,澤兒沂兒是我的親弟弟,我沒想到也就罷了,既想到了,自然要立刻告訴母親,母親說保全了他們就是保全了您,又何嘗不是保全了我,保全了我們這個家?所以母親別說這些了,還是想想什麼時候與兩個弟弟說,怎麼與他們說罷。」
平氏點點頭,「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自會處理好的。我其實也有個想頭,若能趁此機會,讓兩房把家分了,不說至此便能高枕無憂,至少以後也能少好多氣生了,就是我一時半會兒間,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簡潯蹙眉想了想,道:「祖父才失而復得,怕是不肯輕易同意分家,便是父親,也十有*不會同意,可他們不同意,事情便無論如何也辦不成,這事兒怕還得從長計議。不過至少二叔和陸氏母子幾個不會再回府長住,應當不會讓我們有太多氣生,就是不知道二嬸是要留下,還是要搬出去了,我倒不可憐她,就是有些可憐簡沫,若她們母女仍想留下,母親會答應她們留下嗎?」
平氏道:「我也挺可憐沫丫頭的,昨兒聽完聖旨後,她真真是高興高興不起來,不高興又難免會被人說不孝,說到底,大人們之間的恩怨,又與她什麼相干,她比誰都無辜就好嗎?她若願意留下,我自然不會反對,但若你二嬸不願意,我也不會強留,到底我只是伯母,她父母俱在,她的事還輪不到我替她做主。」
簡潯也是這個意思,她這輩子是不可能再發自內心的心疼憐惜簡沫了,但同情多少還是有幾分的,能無傷大雅的拉她一把,就拉一把罷。
母女兩個正說着,就聽得外面丫頭稟道:「縣主來了。」
遂就此打住,由簡潯帶着人出去,將宇文倩迎了進來。
宇文倩給平氏見過禮,陪着說了一會兒話後,平氏知道她們姐妹必定有體己話兒說,便藉口自己還要見管事媽媽們,將她們打發了。
二人遂手拉手去了簡潯屋裏,待瑞雨瓊雪上了茶點來後,宇文倩便說起了簡君平高升的事來,「……真真是應了那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區區一個從三品罷了,盛京城裏隨便一個匾額砸下去,砸中的十個人里,至少也有兩三個三品的,他簡君平一個舉人出身的,算得了什麼,要不了幾日,皇上便會將他忘到腦後去了!」
簡潯點點頭,從三品以上的官員,已經算是高級官員了,尤其是文官,邁過了從三品的大關後,就越發的講究資歷,越發的講究論資排輩了,簡君平只有舉人的功名,哪怕皇上再抬舉他,他也有崇安侯府做靠山,私下裏嫉恨他擋了道的人也必定不少,他的官想要做得順風順水,他想要再往上升,怕是不容易了。
何況如今天寒地凍的,他順利回到盛京,怎麼也得出了正月去了,就為了他讓自家連年都過不好,也太把他當一回事兒了,至多也就是未雨綢繆提前提防罷了。
遂笑道:「倩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