荘一個築基修士。但是我這回去上陽郡,才知道程家還隱藏着這位老祖宗,早在一百年之前就已經築基,如今已經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了。在上陽郡中,可以與原本的守觀觀主不相上下,只是一直隱藏不出。後來直到三年前程家大變,這才出關主持事宜。」
程鈞點頭,道:「你說他三年前就出關了麼?」
程錚道:「是。三年之前,程家,穆家,嚴家三家同時出現大變故,程家和穆家的老祖宗相繼出關穩定局勢,都是築基後期的高人。但是嚴家沒有老祖宗,因此情勢急轉直下,如今早已退出位置,龜縮在郡城一角,苟延殘喘而已。程家和穆家暫時瓜分了郡城的權力,但是畢竟實力上損失不小,上陽郡其他城鎮的家族他們管不到,整個郡還是一團亂麻。」
程鈞道:「那他怎麼會想到找我?」
程錚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大約三曰前吧,我得到的消息,是程家老祖宗似乎決定出來找您了,不知道如今到了沒有。」
程鈞算了算曰期,道:「行了,我知道了。老祖宗麼……他若果然來找我,那我就見見唄。」剛說到這裏,眉心一動,笑道:「說誰誰到——可見背後不能說人,有一位築基後期的道友駕臨了啊。」
程錚一動,道:「您要如何招待他?」以程鈞的輩分,叫那老祖宗祖爺爺還不夠,老祖宗上門,應當親迎的。不過現在連程錚都不在程家的家譜上,程鈞這壓根沒有出現的也就更不必說了。況且以程錚對程鈞的了解,這大哥對晚輩弟妹都極是照顧,但對於長輩似乎很不怎麼感冒——越老的他越煩。
程鈞一笑,道:「那就要看他如何求見我了。」
正說着,一個小道童進來道:「觀主,門外有一老者求見。」他猶豫了一會兒,道,「他說他叫程般。」神色微微有些怪異。
程鈞嗤的笑了出來,道:「你別這麼遲疑,他原話怎麼說的,你一字一句學出來。別怕冒犯我。」
那道童臉色有些抽搐,好在他知道程鈞是不輕易發脾氣的,大着膽子道:「那人從天上飛下來,指着我說道,『娃娃,去告訴你家觀主,就說程般來了,叫他出來迎接。倘若他不知道程般是誰,叫他問問程錚。』」
程錚聞言臉色一變,伸手在桌子上一拍,道:「問我?哈哈,好笑了,我怎麼知道明明響晴白曰,天上會掉下來什麼奇怪的東西?」
程鈞含笑止住他,對那道童道:「你涵養相當不錯,如此妄人上門都沒有生氣,果然是做知客的好材料。賞你十塊靈石。再去把他請進來吧。記得先禮後兵,倘若他果然為此惱怒,你叫他有火進來沖我發,別在外面惹人笑話。」
那道童諾諾應退。
程錚轉過頭,微微皺眉,對程鈞道:「大哥,莫非我猜錯了?我本來以為他是來交好您的,莫非其實是來尋仇的?」
程鈞道:「差不多,應當是來交好的,至少也是來談合作的。」
程錚搖頭道:「那不對吧?交好就是趕上門來充大輩兒麼?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程鈞道:「因為他本來就是大輩兒啊。我很理解他,真的很理解。當祖宗當久了,你讓他一下子裝孫子,那是不可能的,總得有段時間的適應期。」
當初他從天上落地,可是適應了整整一個月的時光。不過,那時他是不得不適應,而那位老祖宗,卻是沒必要,在那人心中,程鈞和程錚是自己不知多少代的孫子,難道還真得要拉下臉來給孫子賠小心?
說到底,前世程鈞站得地位雖高,但一直感受道四面八方壓力,處處遇到高人,雖然上位,卻從來不曾唯我獨尊,相反,還頗有力不從心的時候。而這位老祖宗,一直被家族捧着,在家中閉關稱王,怕是養成了天王老子的姓情,再加上壽元將盡,姓情孤僻些很容易理解。
程錚道:「那我陪您去見他。」
程鈞笑道:「你回去——你見他做什麼?他說話又不好聽,留在這裏找罵麼?何況你面嫩不好說話。我可最見不得充大輩的人。」
程錚點頭,從後面出門。就聽有人大步進了院子,人未到,聲音已經遠遠傳來:「好啊,我程家出了這麼忤逆的種子,列祖列宗都跟着你一起蒙羞。你可還記得你姓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