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起來,樹葉之中的神霞開始龜縮,內斂,返璞歸真,不再如早先那般絢爛。
漸漸地,這株早先還神威凜冽的神樹,居然化作了一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了。
諸多生靈都是變了臉色,立身樹冠上,有些不知所以。而秦鴻走出去了數百丈,卻是徑直駐足,有些不明所以,不知神樹的意圖。
「樹神,你這是拒絕我了嗎?」秦鴻再度傳出神念,追問神樹意識。
「嘩啦!」
忽然,梧桐神樹搖曳起樹葉,一股神浪自神樹內部爆發,化作一方浪濤,滾滾席捲而來。隨即在眾人駭然的矚目之中,那股神浪裹捲住了秦鴻的身軀,唰的一下將之拉入了樹冠深處。
「什麼?」
諸生靈皆都神色大震,秦鴻就此消失,聲息全無。
外界諸多生靈驚震欲絕,但秦鴻卻是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像是在以億萬里米每秒的速度穿越,恍若跨越了一個時代,衝破了時光歲月的阻隔。
不知過了多久,當秦鴻再度恢復清醒意識時,卻是愕然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了一處奇異的空間中。
這是一方枯竭的荒漠,四周皆都是漫天黃沙,沙漠無垠,一望無邊際。四周空蕩蕩的,沒有生命,沒有任何生機的波動。
「樹神!」
秦鴻臉色一凝,不知這乃是何地。
「年輕人,你看到了什麼?」在秦鴻驚駭時,神樹的聲音直接在這方荒漠世界傳開。
「荒漠,枯寂!」秦鴻回答。
「不,是寂寞!」神樹的聲音盤旋飄蕩。
秦鴻神色一凝,不知神樹的意思。
「這是吾的內心世界,是吾之億萬年形成的過程,這裏,充滿了死寂,皆都荒漠,再沒有半點生機。」在秦鴻疑惑時,神樹的聲音再度傳來,充滿了一種滄桑與茫然,還帶着一種古老的悲涼,讓得秦鴻都有種聽者落淚的感覺。
他仿佛可以感受到神樹的孤獨與滄桑,那種億萬年時間,沒有任何生機的歲月。
這不是錯覺,而是真實存在。
神樹有靈,乃是上古時期鳳凰一族的守護祭靈,曾經頭頂天穹,根扎大地,守護鳳凰一族數個時代的昌盛。但在一朝之間,鳳凰一族夷滅,梧桐神樹消失,那一段歲月,湮滅在歷史進程中,後人不知遺迷。
但在此刻,秦鴻有感,那一段歲月,興許會是一場黑暗,一段血雨腥風的歷程。不然,以神樹的強大,不會如此枯竭,將死欲死,悲涼枯寂。
「樹神,我能知道你的過往嗎?」秦鴻詢問。
「年輕人,過往是一段悲,是時代的痛,你,確定要知道嗎?」神樹的聲音在空間中迴蕩。
「我需要知道。」秦鴻堅定的聲音響徹,但話音剛落,突覺四周空間大變,原本的荒漠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黑暗。
灰濛濛的世界,混沌氣洶湧,四周皆都是黑暗,枯寂無光。
秦鴻眉頭微蹙,不曾出聲,只是默默的觀覽。他知道,這是梧桐神樹在回放自己過往的一生,要讓他見證那曾經傳奇卻又孤獨的歷程。
果然!
沒多久,黑暗出現一道曙光,像是一道利斧劈開了黑暗,斬裂了天地。曙光如銀河橫跨了黑暗,將之原本枯寂的世界都給撐開與撕裂。最終,曙光徹底佔據了黑暗,讓得這方世界突然有了光。
光芒熾烈,照亮了一切。而在那無邊的光中,一團朦朧的光點冉冉升騰,漸漸地,膨脹到一定程度,最終發芽,長成了一顆樹苗。
樹苗初始很小,繼而漸漸成長,小樹,大樹,最終撐開了日月,撐裂了天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鴻無法計量,只是有朝一日,在他眨眼之間,那可樹木長成了撐天古樹。
在那樹冠之上,有着青蒙蒙的光,伴隨着混沌氣噴薄。灑耀無疆世界。甚至,有朝一日,那樹冠之上,有着日月星辰凝聚,有着天地星河浮生,天地異象紛呈,像是一個世界在其中衍化。
「嘶!」
見得這一幕,秦鴻忍不住的倒吸涼氣。那是梧桐神樹最為強大的時候嗎?巔峰時刻,居然冠頂日月星辰,衍化一個世界?
這得多麼強大的力量?
秦鴻震驚,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