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一入川嚇一跳,進了四川之後,趙北才明白這袍哥的勢力有多厲害,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凡是要在社會上走動的人,鮮有不加入袍哥組織地,本來趙北是打算按照湖北辦法以雷霆手段壓制光復地區袍哥勢力的,但是現在已改變計劃,決定溫水煮青蛙,從長計議。
由於從田總兵那兩個手下嘴裏得知田振邦是袍哥出身,所以趙北乾脆就讓同樣是江湖中人的金照坤趕去拜會這位田五哥,江湖人談江湖事,總是比派個滿嘴革命大義的參謀強。
「原來如此。其實我們袍哥人家也是分清水、渾水的,渾水袍哥都是些下三濫,可是清水袍哥卻講究一個『身家清,己事明』,爛了袍哥規矩,那也是要三刀六眼地。」
田振邦投降心切,一落座,便滔滔不絕,好在軍帳里陪坐的幾人都是親信,帳外也由親信把守,卻也不怕被人知道他要附逆。
「金兄弟既是洪門中人,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兄弟我一向主張革命,只是川督彈壓得緊,只能身在曹營心在漢了。前幾日貴軍一到,我就打算投誠,昨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派人過去,卻不想吃了閉門羹,不知貴軍趙總司令到底打得什麼主意?是擔心兄弟我心不誠,
要投名狀?」
總司令打得這太極拳太過眼花繚亂,田振邦有些摸不着頭腦,生怕做不了共和功臣,做不了功臣也沒什麼,就怕在這裏全軍覆沒,那就虧本了,也難怪他如此心急,全然將剛才閒爺的叮囑忘到了腦後,一上來就亮了底。
金照坤淡淡一笑,直了直腰杆,說道:「金某帶了封總司令地親筆信,田五哥一看就明白了。」說着,從袖子裏摸出只蠟丸,搓碎,取出張小紙片,交給田振邦。
田振邦拿着紙片,仔細端詳,眉頭卻是微微一緊,沉吟良久。
田振邦見對方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於是趁熱打鐵,說道:「來之前總司令親口對我說過,只要田五哥照着這紙上的意思去辦,將來四川光復,總司令一定向袁大總統保舉田五哥做鎮守使,而且這『共和功臣』地待遇也是少不了的。」
田振邦眉頭舒展稍許,將紙片遞給一旁陪坐地「白扇子」軍師,說道:「閒爺,此事兇險得緊,可不是獻出州城那麼簡單的,你給拿個主意。」
「白扇子」拿着紙片,也是眉頭緊鎖,沉吟了半晌,抬起頭看看一臉嚴肅的田振邦,再扭過頭去望望那幾個想為革命事業立下功勞的袍哥人家,輕輕搖了搖手裏地摺扇,不緊不慢的說道:「兇險是兇險,但總司令許的重賞可也不低,川南三府一廳的『川南王』,另加二十萬大洋的犒賞,倒是值得冒險一試。事到如今,咱們已無回頭路可走,依我之見,就照着總司令的意思去辦。」
「五哥,閒爺都點頭了,您還猶豫啥呀?」
「對啊,閒爺說得對,富貴險中求,總司令親口許下的賞,怎會再吃下去?若是說話不算數,以後誰還給他賣命?」
一邊的那幾個袍哥人家急忙隨聲附和,生怕田五哥瞻前顧後,耽誤了眾人前程。
「如此,便依閒爺,『富貴險中求』,成便是川南王、鎮守使,敗也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田振邦拿定主意,站起身向金照坤拱了拱手,說道:「請金兄弟回江北,知會貴軍總司令,就說他的條件我答應了,咱們見機行事。江湖規矩,遠來是客,本來應該請金兄弟吃頓接風酒的,但今日不便,改日定罰酒三碗,與金兄弟不醉不歸!」
「好說,好說。田兄弟,金某告辭了。」金照坤起身告辭,帶着一個手下匆匆離去。
待人走遠,田振邦召集親信,密議片刻,隨即約齊城南、城北守將,趕往縣衙,拜見已無法說話地四川提督馬維。
此時的這位四川提督已無法處理軍務,守城事宜均由手下師爺和幾個武備學堂的軍官代勞,田振邦這班武人哪會將這些人放在眼裏?只幾句話不合,便動起粗來,甩開師爺自己佈置起城防事宜。
當天下午一時整,共和軍再次炮擊州城,據守城南高地地柏文蔚旅也同時向城牆動了一次小規模攻擊,雙方激戰不過二十分鐘,南城清軍即潰散而走,原本防守城東的田振邦部也同時潰散,兩軍牽動全城清軍陣腳,兩萬清軍如同決堤之水,洶湧
第149章 牛刀殺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