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咔?」釋的魚尾搖得更愜意了,他又將腦袋拱進了我懷裏,雙手抱着我不停地蹭,就像一條很久沒見到主人,高興得搖尾的小狗。
我推開了他。算了,薩爾斯,釋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你不能期望他能給你做出科學的解釋,正如我們年幼時,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長高一樣,不是嗎?現在,只要他沒事就好。
我茫然地看向四周,這是我們曾待過的樹洞,看起來與我們離開前並沒有什麼兩樣,當然,如果忽略掉空氣中瀰漫着的怪味的話。
是的,空氣中充斥着一種不屬於木頭香的奇怪味道,像是血腥與什麼的混合氣味,只不過這味道若隱若現,幾乎是剛聞到,它就消失了。
我這下可以肯定,在我沒有記憶的時間裏,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
&出去看看。」
我走出樹洞,我以為我至少會看到幾道血跡,然而沒有,腳下的土壤非常乾淨,像是很多天沒經過雨水潤澤,它甚至龜裂出了乾涸的裂痕。而周圍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樹木都很筆直地迎風搖晃。
一個殘破的景象逝過我腦海,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這裏應該有屍體,有鮮血。
&釋。」
熟悉的叫聲從背後響起,我回頭就見釋艱難地爬出樹洞,慢騰騰地挪到我的腳邊。
我下意識地出口道:「釋,你不是會走嗎?」說完我就愣住了,釋沒有可以行走的雙腿,我為什麼會認為他能行走?似乎記憶里有一條人魚,靠魚尾的擺動來行走。
我在一陣搖晃中清醒過來,釋用很擔憂的表情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抱歉讓你擔心了,我沒有事。對了,你有見到馬奇回來嗎?」他很遺憾地搖了搖頭,我的心不由得揪緊了,馬奇一天了都沒回來,可能已經出事了,我不能再等,必須去找他。
&聽着,我需要去找馬奇,你能待在這裏守着樹洞嗎?你知道,馬奇隨時可能會回來,而你行走不便,跟我出去相當危險。」
釋不願意,一直在搖頭,可憐兮兮地揪着我的衣袖,魚尾將我的腳纏得更緊了一些,我幾乎能感覺到每一片鱗片的凹凸紋路。
我費了很大的功夫勸說他,他才放開我。
我目送他老實地回到樹洞後,才沿着昨天我們離開的方向,去找馬奇。
然而我很快就停下了。
某個不老實的傢伙最終還是跟來了,儘管他離我有一段距離,但他爬行時引起的灌木晃動聲,依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回過頭,正好見到一道藍影縮到一株大樹下。大概是見我半天沒反應,藍影偷偷地從樹幹後露出半張臉來,恰好與我目光相接,他立刻受驚地躲回樹後。
我走過去把釋拎了出來,他還不滿地哼哼唧唧,那委屈的眼神就像是在怪我為什麼要揪出他。
我真想告訴他,他的魚尾大得連草叢都藏不住,富有光澤的鱗片甚至在陽光下折射出透亮的光輝,讓我實在沒法忽視它的存在。
&不是讓你留守樹洞麼?」如果他不留守樹洞,馬奇回來不見我們,那該有多糟糕。為此,我的語氣生硬了一點。
他受驚地睜圓了眼,耳鰭灰溜溜地耷拉下去,雙眼就像流淌着清澈的溪水,將我目光中的責備倒影得相當徹底,緊接着,溪水竟然匯聚成了江河,凝成淚水滑下臉龐。
天,他竟然哭了。
&計,你怎麼哭了?」我愕然地看着他抽抽搭搭的臉,舉手無措地擦掉他的淚,試着將聲音放得溫柔一些,沒想到他的淚水涌得更多了。
&釋……不丟……」他一邊抹眼淚,一邊很拙劣地向我比劃:他怕我丟下他。
一瞬間,我像被子彈穿過心臟一樣,痛得將近窒息,指責他的愧疚感幾乎將我填滿。薩爾斯,你只想到馬奇,你卻忘了他只是個孩子,他需要大人的照顧。
&很抱歉,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丟下你。」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釋懵懵懂懂地抬起頭來,雙眼含淚地看着我:「麼達?」
我的心徹底被他的淚水擊潰,我走到他面前蹲下,嘆了口氣:「上來吧,我背你一起走。」
釋立刻恢復了精神,激動得就像一條泥鰍
9.第九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