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卻沒有放下。
她等着,一秒一分地等着。破屋裏至始至終都沒有傳出槍聲。可她仍是害怕。
戰鬥很快結束,穿着制服的警察,一人押着一個罪犯從屋裏走出來。
可安從土坡上站起來,她的目光清點着人。
她終於看到,寧正陽和言澤舟一前一後的從裏面走出來。明明才幾秒的光景,她卻像是等了一個世紀。
言澤舟的身上打鬥的痕跡明顯,但是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狼狽。
寧正陽正在和他說着什麼,他聽着又似乎沒有在聽。
可安扔下手裏一直緊緊握着不曾鬆手的槍,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他的目光在混亂無章的人群里搜索着,直到鎖定她的位置,才像找到了方向。
可安開始奔跑,在他溫柔的目光里,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跑得跌跌撞撞。
那方昏黃的燈火前,她終於抱住了他,緊緊的。
寧正陽傻了眼,言澤舟卻笑了。
他抬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後腦勺,柔聲問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你呢?」可安鬆開他,上上下下地打量。
「我也沒有。」
她鬆了口氣:「那就好。」
「好什麼好?我受傷了!」正陽在一旁叫着。
可安扭頭看着他。
「傷哪兒了?」語氣,也是緊張的。
「這兒。」正陽附身,擼起了褲管,他的膝蓋上,有一片淤紅。
「怎麼弄的?」可安蹲下去,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
正陽「嘿嘿」地笑起來。
「這裏路不好走,來的時候摔的。」
可安站起來瞪他:「你倒是好意思說!」
「怎麼不好意思說了?要不是趕着來救你們,我能走那麼着急嗎?」
「……」
言澤舟看了一眼黑暗裏沉默站着的二柱,他走過去。
這個黝黑的少年,眼裏有倔強和委屈。
「言哥。」他叫了一聲。
簡簡單單的一聲,卻訴盡了所有不為外人道的感情。
言澤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了。」
夜空裏的烏雲被風吹得散散的,明亮的月色,又露了出來。
沒事了。
?
他們一行人,跟着警察去警察局做了筆錄。
這場意外,生生端掉了一個毒窩,是絕對沒有想到的收穫。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但是鄭叔和鄭嬸還坐在屋裏等着。二柱雖然受了點傷,但好在都是皮外傷,並不礙事。倒是可安,身上一大片血跡,看着怪懾人的。
「閨女,嚇着了吧?」鄭叔坐在門欄,咬着煙杆,問她。
「是我嚇着他們了。」可安笑吟吟地坐到鄭叔邊上,「鄭叔,你那杆打鳥槍,使起來太得勁兒了。」
「你這閨女,看起來文文氣氣的,沒想到還會玩這玩意。」鄭叔想起早幾個小時前,可安提槍跑出去時視死如歸的堅定,他們攔都攔不住。
可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鬢角。
「我學過。」
「為什麼要學這個?」身後冷不丁地傳來了言澤舟的聲音。
可安回頭,他手裏拿了塊毛巾,不知何時倚在了門框上。
「為了要像今天這樣,忽然出現,來個美女救英雄啊。」她眉眼一彎,眼裏的笑意像星星。
言澤舟的眼前,閃過她端着槍沉着鎮定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她,沒有半分此時這樣鬼靈精怪的影子,那時候的她,沉着鎮定的像個女戰士。
「今晚,謝謝。」言澤舟看着她。
「怎麼謝?」可安淘氣地眨眨眼:「不如以身相許?」
「哎喲這閨女!」鄭叔朗聲大笑,一邊站起來一邊用煙杆敲了敲可安的腦袋:「我看你今晚是真嚇到了吧,說的這都什麼胡話吶!」
鄭叔說着進了屋,這門口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可安仰着頭看着他:「你知道我說的不是胡話,對不對?」
言澤舟繞到她面前。
她衣服上黏着血,褲腿上沾着土,頭髮
第六十五章竹外桃花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