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她手腕的手用了些力,少女的手被抓得有些痛。然而六神無主,望月早已不在乎手上的痛了。看着楊清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她張着嘴,卻不知道如何說。
心中駭然。
她是多麼壞,讓一個眼睛好看得灑滿星光的人,一夜之間,眼睛裏盛着的不再是星光,而是紅血絲。
昨夜言笑晏晏,都只是在遷就她。楊清心裏的難過,望月根本不知道。他是多麼能忍,才忍下去,與她說笑。現在想來,昨晚他面上的笑,每次她看過去、他必然回應的笑,多麼好看。可是心口裂開一個大洞,恐怕一直在滴血吧。
望月心頭驟痛,呼吸艱難。
她手腳冰冷,拼命讓自己鎮定,她努力地解釋,「我不是故意想騙你。真的,我一開始只是哄你開心。後來我都決定以後生辰五月十五過了……我沒想過會這樣。」
&生辰都能隨口撒謊的人,」楊清眸子垂着,審視般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幽黑,看不到光,「我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清……」
&分不清你的真假,」楊清聲音很輕,「我以為我知道,其實我高估了自己。你是這麼會騙人,我又看不出來……沒有心理準備,無法接受。怎麼辦?」
&次又一次。我一次次地妥協,一次次地找自己的緣故,」楊清慢慢說,「我在想,我是不是錯了?」
他心中想,是否值得呢?
眼盲心盲,分不清看不透。他陷入局中,竟也開始左右無措,四顧茫然。
心頭之低落難以言表。感覺堅持什麼的,在她面前,好像並沒有什麼用一樣。
望月心中難過。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和頹敗,讓她忍不住雙目潮濕。
她真惱自己。
他看她半天,自嘲一笑,就鬆開了手,手卻被望月一下子反手抓住。
望月定了定神後,仰頭看他,「清哥哥,你別對我失望。我以後不會再騙你了,你原諒我吧?」
青年側了側頭,神情沒有被少女捕捉到。只聽到他冷淡的聲音,他聲音里的疏離和冷淡,與他們初相識時,是一模一樣的。把她當陌生人一樣。望月想,她是太讓他失望了吧。
他手一掙,欲脫開她的手。
然望月不肯。
雙手與他對招。
兩人大打出手。
楊清心頭疲累,並沒有多少心情。望月是一心不敢讓他就這樣走,她堅信自己一定要說清楚,否則那可怕的後果,她可能承受不了。因楊清心無戰意,也不想跟她打,竟少見地被望月佔了上風。
同樣是雲門的高超輕功,一走一尾。最後,望月將楊清堵在了假山前。
青年靠着假山石壁,面前是拉扯着他手的少女。
楊清閉了閉眼。半晌後,才說,「你還瞞了我多少我不知道的?」
望月真是糾結。
有些能說,有些不能說。但是最近,她又是真的瞞着他一件事。
原映星要她跟隨回聖教總壇的事。
望月一直在左右搖擺,欲言又止。現在,當然不是談論此事的最好時機。可是不說的話,楊清會對她更失望吧。失望又失望,一再失望,等到了絕望那一步,真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望月知道絕望這種感覺是怎樣的。
她素來心大,都有對一個人心灰意冷之感。
楊清又心思遠比她細膩,遠比她想得多。也許要十分,望月才能絕望;可是在楊清這裏,恐怕六七分就受不了了。
望月一咬牙,將原映星與她的話告知。她怕楊清中途走開,便一直緊握住他的手。每當他稍有起身的動作,她就緊張地往下按。
青年的手,被她的指甲抓破了幾道紅痕。但兩人都沒有在意。
現在,就是一個說,一個聽。
待望月說完,忐忑不安地抬頭,看到的,楊清表情還是冷冷涼涼的。
見她抬頭,烏黑的眼眸楚楚可憐看自己。楊清頓了許久,才道,「是不是如果我不問,你就不會說?」
&然不會,」望月保證,「我總會說的啊。我肯定會說的,但你要給我時間啊。」
&給了,」楊清慢慢說道,「從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