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黃錦就派手底下的小太監去專門搜集和鄭光有關的有趣事情,比如鄭光自幼習武,武力強悍不說,食量自然也大的驚人,坊間傳聞鄭光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打一套拳術,然後再吃早飯,吃完了再來點卯上班,正好人還在長身體,能吃是很正常的,但是鄭光有些太能吃了,能吃到了不太正常的地步
比如翰林院的飯碗鄭光一頓飯吃了七八碗飯還不夠,把翰林院大廚自己留下來準備晚上好好喝一杯的食物都給吃掉了,大廚欲哭無淚還有一次還沒吃飽,大廚早就跑了,結果鄭光一掃周邊,發現他的好友徐渭和張居正那一桌上還有飯和菜,就端着碗擠過去,然後那一頓那一張桌子上的七八個人都沒吃飽,找老翰林們要了些宮餅才把下午給對付過去,一下班就沖向外邊的飯館兒吃飯去了。
從那之後,大廚和所有翰林都學乖了,大廚打完飯菜就跑的沒影兒了,翰林們則是一到飯點兒立刻沖向食堂,絲毫不停留,然後想法設法的請出幾位勇士拖住鄭光前往飯堂的腳步,等他們吃了個小半飽的時候,鄭光才能坐下吃飯,饒是如此,和鄭光所坐的桌子周邊的幾張桌子上的翰林們,也經常有吃不飽的情況發生,他們私下裏抱怨過幾次,但是沒好意思怎麼的。
皇帝覺得很有意思,就問了,鄭光害的他們吃不飽,他們怎麼不好意思怎麼的呢?
黃錦就說啊,這鄭光的一筆正楷寫得實在是太漂亮了,陛下您還記得當初那個吳情探花嗎?他的一筆字在翰林院是有名的,結果鄭光一過去,他帶頭找鄭光要了一幅字帶回家說要收藏,這就帶動了整個翰林院的翰林們向鄭光討要墨寶的風潮,鄭光也大大方方的,每個人給寫,但是一天只給三個人寫。
所以啊,這俗話說的好,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人鄭光大大方方給你們寫字,你們還連頓飽飯都不讓人家吃?還要向上級抱怨鄭光太能吃?這要是傳出去,翰林院的名聲可就不大好了,然後翰林們沒辦法,就商量,輪流陪鄭光坐,大家輪流吃飽飯,也算是全了鄭光贈字之情和大家的同僚之義。
嘉靖皇帝哈哈大笑,就着這份興致多吃了一碗飯,然後下令,給翰林院每頓飯多配點兒飯菜,一群翰林吃不飽飯,這傳出去,朝廷也沒面子
隨着時間的推移,嘉靖皇帝對鄭光的興趣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加了,這讓黃錦覺得非常不適應,但是也不得不適應,無奈之下也就每天派人去打聽鄭光的事情,然後等待皇帝幾日一次的例行詢問,給皇帝找找樂子,不過今兒個皇帝例行詢問的日子不用他絞盡腦汁找素材了,鄭光自己把素材送來了。
「鄭光和嚴訥兩個翰林給朕上奏摺?」嘉靖皇帝看着眼前內閣送來的奏摺本,有些好奇的詢問黃錦,黃錦說道:「這還是夏閣老親自囑咐的,說這是兩個翰林給陛下上的奏摺,他覺得很有道理,還請陛下予以恩准。」
嘉靖皇帝笑了笑,翻開奏摺嘟囔道:「朕倒要看看這兩個小翰林還能鬧出什麼風波來喲,這筆字,還真不錯啊,這正楷寫的,下了苦功夫啊」
和夏言一樣,第一眼看到這份奏摺的人都會被這筆字吸引,嘉靖皇帝便開口詢問道:「這奏摺是誰寫的?鄭光?還是那個什麼嚴訥?」
黃錦說道:「據說是嚴訥口述,鄭光主筆,他們兩人兒都是蘇州府人,是老鄉,所以才聯名上奏摺。」
嘉靖皇帝點點頭,繼續看奏摺,看着看着,眉頭便皺了起來,放下奏本,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睛,低聲道:「東南還是不安啊,鄭光一仗打寒了倭寇的膽,倭寇不敢攻城了,就趁夜去襲擊鄉村,燒毀田地住房,鬧得大量難民無家可歸,沒了地,沒了糧,這稅收怎麼收的上來啊,一個不好,倭寇未平,民變又起,那可不妙啊這群倭寇,膽子也太大了!」
黃錦聽出了嘉靖皇帝語氣里的怒意,頓時心裏一慌,一句話也不敢說,這要是換做別的皇帝身邊的太監,估計就已經忍不住要表達自己的意見了,但是嘉靖皇帝很不喜歡宦官干政,對身邊太監的要求就是,我不問,你不許張嘴議論國務,否則就是宦官干政,亂棍打死。
死在這種事情上的宦官的屍首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這就是一根底線,甭管多親近的太監,之前陳洪那蠢貨仗着辦成了幾件事情,被皇帝誇了幾句就有些昏了腦袋,在嘉靖皇帝
二百零四 嚴訥的文,鄭光的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