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光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怎麼睡着的,只記得沉重的話題過後,徐渭把話題引向了吟詩作對和行酒令,這大概是麻將和撲克牌等酒後王牌娛樂項目誕生之前最有意思的國產娛樂項目了,不過僅存在於高文化素養的文人之間,凡夫俗子等閒人物是辦不到的。(小說
徐胖這種超級大才子玩起行酒令來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輕而易舉的就把張居正和李春芳放倒,酒量最好的凌雲翼隨後也被徐渭放倒,朱笈和楊豫孫兩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徐胖一隻手的對手,最後就剩下鄭光和王世貞與徐胖盤腸大戰十幾個回合,終於默契的將王世貞陰倒,看着倒了一地的大才子們,鄭光和徐胖相視一笑,拿出蜜汁醒酒丸,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們,就不怕他們說漏了嘴,害了你?」徐胖坐在地上,提着酒壺不停的往嘴裏灌。
「為什麼要怕?怕的不該是我,而是那些人才對,再者說了,就憑你我二人,就真的可以對付得了那些海商大族?一個好漢還要三個幫,我們必須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才能扭轉乾坤,心學門人的勢力在東南的確很大,但是在北京,在中央,我們還是很弱小的,現在我可以用自己的名望聚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何樂而不為呢?說白了,我們都需要自己的勢力,才能保護自己,官場之兇險,老師無數次的對我提起,老師走過的彎路,我不會再走一遍。」鄭光坐在椅子上,緩緩說道。
徐渭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看了看手裏的酒壺,莞爾笑道:「明日就是放榜的時候了,你若不在二甲前十之內,想要被選為庶吉士,就有些難度了,你給他們的承諾,雖然是進士,但是,他們應該也都明白,成不了翰林的子弟,是不值得他們把全部籌碼押上的。」
鄭光緩緩點頭,緩緩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做到,但是,如果我連嘗試都不嘗試,就更沒有希望了,再者說了,我才十八,三年之後,也才二十,我還年輕,年輕人,就是有時間,這就是最大的資本。」
徐渭撇了撇嘴,似乎很不爽這小鮮肉秀年輕秀優越,但是什麼也沒說,不一會兒,鄭光聽到鼾聲響起,這貨居然靠在床邊上睡着了,鄭光搖搖頭,看着睡倒了一地的大才子們,只好站起身子一個接一個的給他們蓋上毯子,把身子骨最弱的李春芳和徐胖丟到床上,給他們蓋上被子,自己則靠在了床邊上,蓋上一床毯子,想着自己的心事,思念遠方的家人和愛人,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生物鐘的慣性促使鄭光早早的醒來,一晚上沒用正確姿勢睡覺,的確是對骨骼不太好,一個起身,鄭光就聽到自己的骨骼噼里啪啦一陣響,看着滿屋子睡倒在地的大才子們,輕輕一笑,也不打擾他們,裹上大衣,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關好房門,就在院子裏開始練拳術。
練了一陣子,鄭江走了過來,指着房間裏問道:「光兒,你那些好友還在睡着?」
鄭光輕聲道:「是啊,還在睡呢,昨晚喝的有點多了,麻煩三叔給他們準備些醒酒湯,還有多一點早飯,等會兒我練完拳洗漱完,就把他們喊醒。」
鄭江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那可要早點兒,等會兒天色大量之後,你們就要趕去會館,放榜報喜的人就會來了,三叔對你們也是很有信心的,你們可要做好準備,今天,咱們鄭家就要出進士了!這可是光耀門楣的大事情!」
鄭光笑了笑,沒說什麼,其實這個事情也真不一定,但是有一點,中了會試,成為貢士之後,基本上就鎖定了進士身份,畢竟殿試不會淘汰士子,只是做個排名,而對於鄭光來說,有個進士的身份,不算排名,也是光宗耀祖了,鄭氏祖上在北方的時候就沒有出過一個讀書人,鄭微考中秀才已經算是開天闢地頭一回了,鄭光要是中了進士,那可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
待鄭光打完了一套拳,渾身微微發汗之後,便到水房自己洗漱了一下,擦了擦身體,整理了一下儀表,重新換上鄭江準備的新衣,就回到房間裏把那些睡倒在地還迷迷糊糊的大才子們一個接一個的喊醒,當他們意識到自己睡倒在地姿態不雅的時候,每個人都喊着「失禮失禮」的話向鄭光這個主人道歉,看着身上的毯子,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裏也是感激。
鄭光只是笑着說着不用在意,便讓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去洗漱,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