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之!平之!你不要命了?!」范慶幾乎是要發瘋般的低吼把鄭光嚇了一跳,然後鄭光便看見范慶將自己數日的心血放在了燭火上點燃,紙張迅速燃燒起來,鄭光大為驚訝不解,一把拍在范慶的手上,將燃燒的紙張拍落在地,使勁兒的用腳踩,將之熄滅,但是熄滅之時,紙張也只剩下寥寥數片而已。
「你這是做什麼?!」鄭光又是生氣又是不解的質問范慶,范慶站起來,滿臉後怕的說道:「我的小祖宗啊,你要是把這些東西現在就告訴陛下,東南之地,血海滔天啊!而且你自己,絕對會死在他們前面!」
鄭光頓時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不可置信般的質問范慶:「你已經知道這些事情了?我以為你從來不知道!」
范慶使勁兒搖搖頭,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鄭光憤怒的吼出聲:「那是怎樣?!」
范慶站起身子,快速的說道:「我是蘇州知府,來蘇州上任之前,我定然會知道一些原本不知道的事情,蘇州是東南要地,財賦重地,不僅僅朝廷重視,那些依靠着蘇州城生活運轉的東南大戶和百姓,更重視蘇州,他們不會允許一個沒有本事只會撈錢的人來做蘇州知府,這一點,朝廷和東南百姓是完全一致的!
我來做蘇州知府之前,已經在其他地方歷練了八年,政績尚可,得到朝廷的認同,遂將我調職任蘇州知府,但是哪裏有那麼容易?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這個外來知府再怎麼強悍,也無法真的把當地的這些豪門大戶給壓服了,反而我還要受到他們的限制,很多事情都繞不開他們。
一開始我並不在意,很多地方的官員都是如此,再者,為當地民生計,不熟悉當地的初來乍到的官員的確是需要熟悉熟悉才能知道該怎麼做,更何況當地還有倭寇作祟,沒有當地人的協助,我不可能把蘇州知府給做的很好,所以我與他們有了很多聯繫,而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很正常,都是想要安安穩穩過日子的良民!
但是不久以後,我漸漸發現,有一些人與我見面商討問題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說一些和倭寇有關的問題,還曾經給我提供過幾條重要情報,我調兵去看,果然如同他們說的那樣,就這樣,我打了幾次小勝仗,立下了一些功勞,之後,他們之中就來了一個人,對我攤牌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你所知道的這一切。」
鄭光緊緊皺起了眉頭,怒道:「那你為何不將此事上報給陛下,上報給朝廷?!」
范慶閉上眼睛,坐回了椅子上,雙手扶額說道:「你以為我不願意嗎?只是我最開始覺得他們不過是少數人,不過是很少很少的一批利慾薰心之徒,所以我打算更進一步,得到更多的情報之後調集大軍將他們一網打盡,從而立功,只是我想不到,我這貪婪之舉,反而救了自己一命。
越深入,我就越驚訝,甚至覺得恐慌,我從未想到東南倭亂的真相居然是這樣,我曾經也像你這樣寫下了一份奏摺,想要冒死送給陛下,送給皇帝御覽,讓皇帝做決斷,但是那個時候,我的師爺阻止了我,就像今天我阻止你一樣,他對我說,東翁,你仔細想想,蘇州知府不僅僅只有您一任,還有前任數人,東南官吏不僅僅您一人,更有千千萬萬。
如果他們能對您這樣攤牌,也能對別的官員攤牌,而且他們居然敢對知府一級的官員攤牌,告知您部分真相,那麼他們就定然有恃無恐,至少,有比你更高級的官員做他們的靠山,拿他們的錢,為他們做事,您這份奏章,絕對到不了皇帝手中!您只會送掉自己的性命!
當時我不了解啊,我很憤慨,我就說,即使東南貪官官官相護,我身為朝廷命官,深受國恩,豈能對此事坐視不理!任由小人壞我大明稅政,中飽私囊!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將這份奏摺送到陛下眼前!哪怕,是讓錦衣衛去送!對,你沒想錯,當時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錦衣衛南鎮撫司,把這件事情告訴錦衣衛,告訴陸炳,我覺得即使全天下人都背叛了皇帝,也只有陸炳這個皇帝的奶哥哥不會背叛!」
說道此處,范慶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情,鄭光忍不住的詢問:「然後呢?」
范慶猶豫了一下,接着下定決心般說道:「陸炳不會背叛皇帝,但是陸炳會隱瞞,他也會隱瞞,師爺對我說,我來之前數年,陸炳就任錦衣衛之後,就往南鎮撫司
七十八明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