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青衣男子的話,隨從有些好奇:「主人,你認識朱紈?」
青衣男子搖了搖頭,笑道:「不認識,不過聽過他的名聲就是了,像咱們這種天南地北走商的,什麼事情不知道?朱紈這人,很有幾分能耐,給他點兒兵力給他點兒權力,就能平定叛亂之人,你覺得好對付?更別說他極忠明室,絕對不會做背叛皇帝的事情,而且咱們要做的和他要做的也是恰恰相反,為了他自己的性命,他都不敢亂來,皇帝已經殺了不止一個東南大員了。」
隨從笑道:「主人既然這樣說,肯定是有對付朱紈的方法了,那樣食古不化的老傢伙就該早早剷除才是。」
青衣男子笑道:「剷除是必然的,但是朱紈初來蘇松,就拉攏了蘇松之地有偌大名望的鄭光,這可就不好做了,鄭光雖然年紀小,卻在東南,尤其在南直隸和浙江有鼎鼎大名,蘇州城兩次被他家族所救,再者說他還是唐順之唯一的學生,若是他竭力相助朱紈,咱們也不見得能討到好處。」
隨從詢問道:「可鄭光之父死於徐海等人之手,咱們和徐海他們可是合作關係,鄭光怎麼可能會協助我等呢?」
青衣男子笑道:「那是徐海的事情,又不是咱們的事情,害死鄭光之父的是徐海手下人,又不是咱們,再者說了,咱們可沒有反對鄭光殺倭寇,他要殺就殺是了,那些賤民和咱們有何關係?咱們要做的就是勸說鄭光不要站在朱紈那一邊,咱們出手的時候,不要相助朱紈,讓朱紈戰敗被殺,那就可以了。」
隨從擔憂道:「鄭光會答應嗎?」
青衣男子聳聳肩:「誰知道呢?不過俗話說的好,事在人為,關鍵,就要看咱們是怎麼做的,鄭光和朱紈相識不過一月,沒那麼深厚的感情,再者說了,鄭光的家人在蘇州,咱們只要保證蘇州平安無事,和鄭光就沒有太大的關聯,但是朱紈卻是蘇松巡撫,蘇松之地任何一個地方被倭寇侵襲,朱紈都責無旁貸。」
隨從還是有些不放心,繼續問道:「那要是鄭光真的不答應呢?」
青衣男子深吸一口氣,眯起了眼睛,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此事,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這樣吧,我等先找個旅店住下,明察暗訪幾日,等情況明朗了再去見鄭光,如果稍有不妙,我們立刻離開,以免鄭光順藤摸瓜,查出什麼不該查出來的東西,那咱們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隨從點了點頭:「那小人就去辦了。」
青衣男子揮揮手,讓隨從去辦事,自己留在這裏,看着遠處熱火朝天的工程,若有所思。
就在青衣男子和隨從入住義烏縣城的旅館的同時,一封加急文書送到了鄭光的手上,是朱紈派人送來的,正在和徐渭喝酒慶祝大功告成的鄭光看了文書之後立馬變了臉色,眉頭緊皺,徐渭心裏一驚,忙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倭寇襲擊蘇鬆了?」
鄭光放下文書,點了點頭說道:「倭寇出動三千餘人襲擊了太倉州,殺死太倉州軍八百多人,太倉州損失慘重,現在倭寇已經直撲崑山,大有進取蘇松內陸之跡象,撫台已經調集正在集訓的蘇松之兵一萬餘人,向崑山方向支援,讓我這裏做好準備,一旦前線戰敗,我這支新軍不得不用了。」
徐渭大驚失色,連忙接過文書看了看,放下文書後滿臉凝重:「這可不是普通的試探啊,這是在威逼你出手啊,平之,撫台那裏可沒什麼精兵強將,就算把蘇州兵全都出動了,也只能守守城放放火器之類的,倭寇極善野戰偷襲,一旦撫台之兵在半途被倭寇截殺,則必敗無疑。」
鄭光點頭道:「我也是如此擔憂的,就算訓練了火器,也只能用於守城之戰,野戰中一旦被倭寇突襲,火器根本沒有使用起來的機會,那些衛所兵只會逃跑,什麼也不會做,湯克寬和盧鏜最近都不在蘇松這一帶剿賊,沒有援軍可以相助,撫台一旦兵敗,我們就必須要出動去支援撫台,否則蘇州府都會很危險。」
徐渭點頭道:「如今倭寇還在肆虐太倉州,一旦攻入崑山,就等於是打入了蘇州府,不僅僅是撫台有危險,你的那位知遇恩人范慶也有危險,他現在可是蘇松兵備,他們兩人有難,你就必須要出動了,現在,你的新軍編練得如何了?可否出戰?」
鄭光猶豫道:「才訓練一個月不到,能有多精銳,就算義烏兵素質高,士兵勇敢善戰,但是戰
一百一十四黑雲壓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