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了解嚴嵩之貪之奸,總是離不開順帶着一起了解嚴世蕃的,不過應該很少有人知道,嚴嵩之所以可以如此大名鼎鼎,鬥倒夏言成就大業,少不了他這個妖孽的兒子的相助,嚴世蕃相貌不好看,還瞎了一隻眼,屬於走在大街上都影響市容的那一類,但是偏偏,他長了一個極其妖孽的腦袋瓜子。
所以當他的父親對他想要把自己推上首輔之位表示不信任之時,這位妖孽就露出了極其不屑的笑容:「老爹,你可不要小瞧你的兒子,這天下雖大,但是在我眼裏,能入我眼的,也不過三人而已。」
嚴嵩顯然對嚴世蕃的狂妄很沒有好感,冷笑道:「天下之大,不知數千萬人也,你眼裏的,居然只有三人?」
嚴世蕃豎起三根手指頭:「楊博,陸炳,還有我。」
嚴嵩的眼角抽了抽:「這和我做首輔有什麼關係?」
嚴世蕃冷笑一聲,端起酒杯說道:「若單單是要除掉夏言,那麼,我一人也可以,但是若是在除掉夏言的同時,還要將老爹推上首輔寶座,三人,必得其二,只要得到其二,那麼,夏言必死,首輔,必然姓嚴!」
嚴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嚴世蕃,說道:「可是無論是楊博還是陸炳,都不會和我們聯手,你小子大概還弄不清楚你爹我是何等的聲名狼藉吧?」
嚴世蕃不屑的笑了笑,然後說道:「老爹,你年紀大了,腦袋也糊塗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這個。」嚴世蕃拿起桌上的一塊金子,冷笑道:「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親兄弟也能反目成仇,再好的朋友,再好的聯盟,因為利益,都能崩潰!所以,不存在什麼敵人和朋友之說。」
嚴嵩的面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良久,嘆息道:「楊博的切身利益在山西,那伙晉商,吃裏扒外的混帳東西,我與他們不是一夥兒的,我嚴分宜雖然貪戀權力,但也不會去做資敵之事,他楊博還以為天下人都不知道山西的那伙商人和蒙古人做了什麼交易,就憑這一點,我也不會與他聯手,再者說了,我與他有仇,他不對付我,已經是奇蹟了。」
嚴世蕃聳聳肩:「那就算了,還有一個陸炳,不過老爹,楊博雖然奸詐,但是真的很有實力,如果他能與我們聯手,弄倒夏言還是輕而易舉的,老爹當上首輔以後給他大開方便之門就是,他肯定很樂意和老爹聯手的。」
嚴嵩搖了搖頭,拒絕道:「商人重利,與他們合作,早晚有一天會成為我的死穴,到時候萬一有人想對付我,把這一點抖露出去,不僅我,你小子也活不了!這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嚴世蕃想了想,皺起眉頭道:「也對,不能有把柄在別人手裏,否則很難做的,那,就陸炳吧,正好陸炳和皇帝的關係很好,有陸炳相助,更加輕鬆!」
嚴嵩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陸炳也和你老爹我不對付,他更親近夏言,夏言的親信還是他的老師,你覺得他能去做那種事情?」
嚴世蕃無所謂的聳聳肩:「那就證明現在還不是咱們動手的時候,老爹你也別急,但凡陸炳那兒和夏言那兒有什麼風吹草動,咱們都可以伺機而動,或者,咱們可以動些手腳,讓陸炳不得不答應咱們。」
嚴嵩疑惑道:「什麼手腳?」
嚴世蕃冷笑道:「老爹,是你把我送到工部里的,那裏頭的彎彎繞可多了去了,我要想知道些有的沒的,其實很容易,抓些把柄,也不難,你說,我要是把這些把柄透露給夏言,按照夏言的性子,會怎麼做?」
嚴嵩瞪大了眼睛,忙問道:「你手上有陸炳的把柄?」
嚴世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仰頭把杯中酒喝乾,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夏貴溪,你辱我一次,壞我好事,我定叫你死無全屍!」
北京城的冬天很冷,鄭光也依稀記得這個時期屬於小冰河期,往後只會一年比一年冷,也正因為這種外在的因素的推動,給明朝的滅亡增添了砝碼,十一月底,北京的第一場大雪就如期而至,十二月的半個月,北京城都在飄雪,到了正月初一前夕的大年三十,北京城的雪停了,但是整個北京城都裹上了一件厚厚的白色棉衣。
鄭光和徐渭也穿上了厚實保暖的衣服,身上披着一件厚實的披風,徐渭還整個大帽子扣腦袋上,就這樣還瑟瑟發抖,鄭光就不停的嘲笑他「
一百五十天下,三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