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知道他想跟她說些什麼,只是他自己拖拖拉拉的,她又不想給他機會,因此一直沒能聽到。這回,倒是聽了個清清楚楚,只是沒想到他要說的,竟然是這個。
聽到他說花燈節那一夜他跑進林子裏找了自己,姜婉從那一日起便一直陰鬱的心情,此刻就像是撥雲見日似的恢復了以往的陽光燦爛。她一直耿耿於懷的是他那見死不救的態度,可今天,他卻告訴自己,他去了,雖然沒能找到她,最終還是姜谷和徐小虎救的她,但他至少去了!之前是她誤會他了!
回想起之前他的幾次欲言又止,她恍然原來他一直想解釋的事竟然是這個!不愧是個迂腐的書生,明明她打他巴掌那一晚他就能解釋清楚的,偏還要過夜,過一夜不算,還要過了那麼多夜,要不是今日他生了病,他娘摔傷了,她爹娘又都不在,她也不會過來查看,他就沒這個機會說了,也不知以他的拖拉,是不是能拖到年底都說不清楚,真是能把人急死。
姜婉此刻心情極好,雖說還有些問題他還沒說清楚,可至少最關鍵的事他說明白了,其他的細枝末節,等他醒了之後再說。她倒不懷疑他說的是謊話,他不是那樣的人。
而對於他拼了命想要解釋化解她對他的誤會這一點,她還看出了更令她開心的深意——他在意她。若不是在意她,在意她怎麼看他,在意她誤會了他,他又何必幾次三番找機會湊過來想要解釋清楚呢?
想到這兒,姜婉便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只在心裏道:膽小鬼,還不快點好起來?剛剛的解釋可不夠,清醒時你還得再跟我說一遍的。
很快,錢大夫便在姜谷的催促下匆匆趕來了。姜谷已經去找他好多次,一見姜谷他還以為姜婉又出事了,聽說是隔壁裴先生家有人病了摔了,這才帶上藥箱匆匆趕來。
錢大夫本先去看了徐春英,然而她卻堅持要讓他先來看自己的兒子,錢大夫便只好先來裴祐床前替他診脈。
好一會兒,見錢大夫起身,一直保持沉默的姜婉才出聲問道:「錢大夫,裴先生怎樣了?要不要緊?」
「他這是風寒入體,加之思慮過重,這才看上去如此病重,我開個方子吃上幾副,過個幾日便好了。」錢大夫道。
姜婉心想,所謂的思慮過重,是說這幾日他一直想着要跟她解釋清楚結果卻總解釋不清,因此整個人都抑鬱了麼?
很多農家沒有紙筆,錢大夫出門看診必帶文房四寶,不過之前聽說是去裴先生家看病,他便未帶,直接用上裴祐房裏的紙筆,開始寫方子。
才寫了幾個字,錢大夫疑惑道:「咦,怎會暈染得如此厲害?」
姜婉一看,錢大夫的紙是從旁邊一疊紙里新抽出來的,似乎就是她之前替裴祐買的那一疊,不禁有些心虛,忙上前來想找張質量好的,可翻了下卻發現連她這個始作俑者都認不出來哪張是好的哪張是壞的,只得翻出裴祐自己原先買的一張舊紙,讓錢大夫寫藥方。
錢大夫邊寫邊嘆氣:「沒想到裴先生的日子如此困頓……唉……」連張好點兒的紙都買不起。
姜婉微微側頭,努力憋住笑<="r">。讓錢大夫誤會了,罪過,罪過。
錢大夫留下治裴祐的藥方,便又去隔壁看徐春英。姜婉讓裴玉蓮留下好好照顧裴祐,自己也跟了過去。
徐春英傷的是小腿和腰,雖不算太嚴重,可很長一段時間裏也要臥床休養,每日還要塗跌打膏藥。
聽說裴祐沒什麼大礙,徐春英緊皺的眉頭才稍稍舒緩。她讓裴玉蓮將她的梳妝盒捧過來,拿出裏頭用紅布抱着的銀錢,付了診金。
錢大夫家裏有一些藥材,剛巧夠給裴祐配兩副藥,因此姜婉便讓姜谷辛苦再跑一趟,送錢大夫回去,順道把裴祐的藥和徐春英的跌打膏取回來。姜谷任勞任怨地幫錢大夫提着藥箱,送錢大夫回隔壁村。
姜婉回到裴祐家院子裏,徐慧正守在徐春英床前,裴玉蓮則在裴祐床前守着,為他擦汗降溫。她想了想,跟兩個小姑娘說了一聲,回到自己家中,中午準備做個肉糜粥。
姜谷不一會兒也拿着藥回來了,見姜婉在家裏燒午飯,便過來幫忙。知道她中午做粥是為那兩個病號考慮,他有些忿忿:「姐,咱們幫裴先生家找大夫不就夠了嗎?你怎麼還對他們這麼好,還要為他們端
第26章傷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