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紋布了。
這布是一種非常奇怪的黑蠶吐的黑絲製成的,一年就吐那麼一點點,織一匹布得養上萬條才行。
林大娘還曾慕名去看過那黑蠶,一長條一長條跟小蛇似,看兩眼回來,她晚上都沒吃飯。
但布確實是好,一般的刀子都損傷不了它,都可以拿來當盔甲用了。
她已經拿這布給刀小郎做了兩身衣裳,還做了兩雙鞋,再加上這兩塊打包袱的布,林府存的三匹黑金一大半就去了。
看來還是得派人去張記說一聲,今年無論如何也要為林府多做一匹黑金才行,這種好東西,她不攢兩匹心裏都不踏實。
還有,得把它的重要性寫在信中才行,省的那小郎君把它當普通的布用了。
林大娘這邊剛把加寫的內容寫好接着收拾,小丫就帶着兩個小丫鬟回來了,一回來就是滿臉的不高興。
「怎麼了?」林大娘奇怪了。
小丫身後的小丫鬟掩嘴偷笑了一聲,上前來與林大娘悄聲道:「那位洪壯士,當小丫姐姐是已經成了親的管事娘子。」
小丫個子有點嬌小,身材有點豐滿,而且她已經及笄了,又是房中的大丫鬟,束髮也偏向髮髻,顯得有點老成,被誤會了就林大娘來看也沒什麼。
外面成親早的,十歲出頭,就為人婦了。
「那說明小丫有管事娘子的氣勢。」林大娘安慰她的大丫鬟。
小丫卻沒有被安慰道,委屈道:「哪是,娘子,他那是覺得我老,叫我管事娘子就算了,我當是恭維,他還問我孩子幾歲,還送一個拔浪鼓說要給我孩子玩,但我有那麼老嗎?」
她像個生了好幾歲的孩子的人嗎?
原來是這樣……
林大娘乍舌,也不敢多說了。
被人說老是絕大部份女性的軟肋,誰戳誰倒霉。
「咳……」林大娘趕緊轉過頭,接着忙她的。
小丫委屈,不過,她是大丫鬟,也不會誤了正事,不高興了一會,就跟林大娘說:「說了,因為我們送了他一匹好馬,他說可以帶一百斤的東西。」
咦,還挺重。
這壬朝人嘴裏的一百斤,是等於後世的240斤了。
林大娘看向小丫。
小丫也奇怪,一百斤不輕了,就她看來,那位洪壯士也不是佔人便宜的,也不客氣就開了這個口,也是挺奇怪的。
「那挺好。」雖然覺得能帶這麼多東西有點奇怪,但林大娘還是挺高興的,這樣的話,她可以多給人捎點東西去。
她還可以給他送點林府自己做的肉脯,這個是她改良過的,當乾糧吃最好,哪怕扔到鍋里,也能煮出一鍋肉味來,在最北方那種冰天雪地里,吃吃這個應該還挺好的。
「小雅,去把肉脯領出來,打二十斤的包。」
小雅朝她欠了欠身,提着裙子就往門外跑。
「娘子,」小丫說着也覺得怪了,「也是怪了,還說請你多拿點藥,說你的藥好。」
說完,小丫「嘖」了一聲,「看不出他是說這話的人。」
剛才她只顧着氣去了,都忘了洪壯士張口就這麼不客氣地要東西,雖然大娘子也不可能不給吧,但也是怪怪的。
「覺的不客氣?也沒有,」林大娘指着大素去拿她之前打好的大包袱,跟小丫說,「是咱們去問的,人家好好告訴我們。多好,還給你送拔浪鼓說給孩兒玩,也是有心的人。」
人家是保家衛國的軍士,哪怕他不是刀小郎身邊的人,林大娘都挺敬重人的,不想讓丫鬟因此輕看人。
再說,他這麼一開口的話,林大娘覺得這可能是刀小郎跟人說了什麼。
她都覺得那刀小郎對她很有一種「債多了都懶得愁」了的感覺,這打借條打得越發的麻利,要的東西都是寫在借條上,除了借條上有個借字,信上現在是連個借字也不說了。
等會她得去翻翻信,看看是不是落了什麼借條。
「這倒是。」小丫也想的開。
「那東西多,他回去的路上就慢了。聽說燕北以北夏天才冷,燕北這邊的夏天還是熱的,容易壞的那些也是不能多帶……」林大娘看着她列的清單道,「藥要是要多點,也好,把我房裏能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