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了總要落葉歸根的。叔叔嬸嬸得知她有這個想法後,立即聯繫了火葬場把父母和弟弟的屍首拉去火化了。
她還沒有好好地看看他們的最後一面,還沒有準備好和這世間她最親的三個人道別,他們就這樣無情地把遺體拉走,還給她的只是三盒冰冷的骨灰。
是啊,鄉下的老宅子有一半是叔叔的,叔叔忌諱把死人運回去,可是他想過沒有那宅子的另一半是與他一同長大的手足哥哥的?想過他的哥哥在死後連個停放屍首的地方都沒有?
原鷺總不相信人的親情能淡漠至此,在她以為隨着父母弟弟的骨灰落葬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她的嬸嬸又利用她,親自給她今後的人生補上了完美的一刀。
陳如敏對媒體說原鷺的父母是為了協助警察追捕暴徒們才死於非命的,她呼籲社會向原鷺捐款,求求社會給這個無家可歸成績優異的女孩一條生路,那年的助捐報道轟動了全市,所有的善款都進了陳如敏的口袋。
等陳如敏的謊言被揭發,紛紛被人們指責詐捐的時候她又無情地把原鷺頂了出去,從那開始,原鷺所經歷的輿論暴力噩夢遠非常人能忍受。媒體煽風點火地把原鷺寫得如何工於心計,如何一步步謀劃詐捐,甚至口誅筆伐地要她還出所有的捐款。
所有的正義在那段時間仿佛全都集體失聲了似的,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話。她被長短的相機鏡頭、攝像機鏡頭恣意曝光,沒有人為她打上這個年紀該有的馬賽克。
那些媒體從來沒有想過她一個年僅15歲的孩子,剛經歷了毀滅性的家庭變故,除了絕望和心死還能剩下什麼。
家裏被掏空了,家裏的米吃光了,連油瓶里的油都不剩一滴了,她蜷縮在角落熬過了原本該去參加中考的那一天,從天亮坐到天黑,佝僂着全身,雙手抱着雙腿。
她餓得想哭,想就此滴水不進自生自滅。但那個女人來了,那個從頭優雅到腳的女人,把她從地獄裏拉了出來,她帶她逃離這裏的一切噩夢,帶她回家,甚至將她庇護在一個很有安全感的姓氏之下。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此時此刻的陳如敏憑什麼在她的面前還能大呼小叫着要她做這做那?
原鷺不想生氣,為了這樣的人不值得,但卻總是遏制不住自己想要爆發的情緒,算是她的道行不夠吧,她很粗魯地張口吐了個字:「操!」
操這個字,說的真的很爽。
原鷺操完後,神清氣爽的感覺從腳底一路躥到頭頂。
陳如敏簡直不敢相信一向斯文乖巧的原鷺嘴裏會說出這個字眼,一時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原鷺。
「帶着你和你的無恥給我滾,你再不走我馬上報警了。這裏是c城,這裏是我的學校g大,你想在這裏毀了我,我絕對會先把你毀了。」原鷺陰冷的眼跟薄刃刀子一般片着陳如敏。
陳如敏被她惡狼一般的氣勢嚇得還真有點怕,眼瞧着今晚是攪不起什麼波瀾了,還不如先退一步,不然沒討到好反而惹了一身的腥。
原鷺看着陳如敏夾慌的逃走步伐忽然就笑了,以那種居上位者俯瞰螻蟻的視角去嘲笑。
原鷺去前台加了幾個菜,前台小姐早就被她剛剛的霸氣威嚇得點頭如搗蒜。回到二樓,吳津還趴在走廊盡頭的窗口上打着電話,原鷺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吳津回過頭。
吳津以為她是要說菜已經點好了,沒想到她一下就把他夾在指尖的煙抽走了。
原鷺猛吸了一口,吐了口煙霧,把煙拋到地上用靴子狠狠踩滅。
「我進去了。」
吳津徹底目瞪口呆。
原鷺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醉酒就這樣奉獻給了初中同學會,來者不拒,喝到最後都沒有人敢跟她喝了,她就自斟自飲,吳津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根本勸不住,只好對林慕進行了急命連環>
原鷺醉的不省人事,隱約間覺得有人在胳肢窩給她撓癢,她咬了咬唇,伸出手想去撓癢,人卻一下被抱了起來。
感覺不到腳上的重心,原鷺擰起了眉,嘴裏醉兮兮地含糊着:「滾滾滾,給我搭火箭滾,麻溜兒地滾……」
一直讓人滾。
她把頭靠在一個肩膀上,微微掀起了眼皮,眼睛看的花里胡哨的,迷迷糊糊地說: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