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輕易地給客人上酒,怕又變成了羞辱趙哥的工具,那他這罪過可就大了。
趙余示意他上酒,他才猶猶豫豫地給女人倒了酒。
這下女人也看出來了,方才掃她興致的這個男人的確有點來頭,至少此地的酒保是認識他的,基本可以排除故意找藉口來搭訕的可能。
她一口悶掉杯中酒,隨後從錢包里點了五張百元鈔票出來,塞在趙余的上衣口袋裏,拍了拍他的胸口道:「洗衣費我出了,多包涵。」
看着她搖搖晃晃走出酒吧的背影,趙余覺得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從酒吧出來的女人攔了輛出租車,一路往朝行區而去,回到自己的住處,乘着電梯上樓,她一邊掏鑰匙,一邊晃晃悠悠地向自己的那間公寓走去,快到門口時,瞅見靠牆蹲着個五六十歲的老漢,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腳上是一雙膠鞋,身邊還有個網袋,裹着不少東西。
老漢身上熟悉的裝扮讓女人的酒意瞬間醒了一半,喃喃了句:「爸……你怎麼來了?」
「啊?你回來了,上班這麼忙呀,我等老半天了……」老漢抬了下頭,微微佝僂着身子站起來,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不禁皺眉道,「喝酒了?快進屋吧,我給你煮點醒酒湯。」
女人的眼眶瞬間有些濕潤,自己大概有一年沒見過老爸了,自從到海東工作之後,就一直在忙碌着,即便是過年都沒有回江寧。
兩人之間唯一的聯絡,就是她每次匯錢回家,就打一通電話,讓老爸去確認,匆匆聊上幾句。
之所以這樣,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女人就是苗靜雅,她做的工作實在是讓她不想面對自己的父親。
女人匆匆地拿鑰匙開門,並且開始絮叨起來:「你要過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火車站接你啊。」
老漢呵呵一笑:「不打緊,不打緊,出了火車站叫輛出租車,給了司機地址就直接送到樓下,方便地很。我還沒有老糊塗呢,不至於迷路。」
他站在門外就把鞋脫了,換上拖鞋才走進屋子,看着敞亮的房子和精緻的裝修,不禁嘆道:「你住的地方可真高級啊,好,真好。」
「只是租來的,再好也是別人的房子。」苗靜雅一邊倒水,一邊說道,「而且我很快就要搬了,過幾天租約到期,不打算續了。」
她已經離開南雲會所,正式到雙柏公司任職,朝行這裏的房子還有幾天租約才到期,她不想浪費,就沒有提前搬走。
苗老漢哦了一聲,提着網袋進廚房,開始幫閨女煮醒酒湯,一邊忙乎一邊問道:「你在電話里說換工作了,之前的單位幹得不好嗎?還是遇到啥事兒了,我有點擔心,就擅作主張過來看看……」
說句實在的,老漢是擔心女兒被單位辭退了,說好聽點才忽悠他是換工作,他知道女兒以前在雲天溫泉山莊做小經理,跑到海東來是當分店長,收入很高,那麼好的工作沒道理說換就換的。
他是真擔心苗靜雅在海東這邊遇到什麼事了。
「沒有,我是真的換工作了,」苗靜雅心頭一暖,回身從包里取了張名片出來,遞給他看,如今她已經可以正大光明地給家人遞名片了,「這家公司是我高中時的朋友開的,徐無雙,你還記得麼?她正在海東發展,生意做得很大,請我過去幫忙,我就跳槽了。」
苗老漢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接過名片一瞅,總算放心了些,再看女兒的職銜,居然是副總經理,暗想着比分店長要更高一層吧?女兒看來是上進了。
「徐無雙我是記得的,沒想到她年紀輕輕就已經做老闆了,不過她家裏條件好,跟咱家的確不好比……」苗老漢笑了笑,把名片揣進兜里,繼續忙乎。
那也不是因為她家條件好,而是她跟對了人。苗靜雅在心裏暗自嘀咕了句,說道:「爸,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吧。過幾天我搬家的時候,你也好幫我一下,我就不麻煩外人了。」
她的東西也不多,可是一個人搬起來肯定吃力,她又懶得叫搬家公司,有老爸在,肯定方便多了。
苗老漢連聲道好,打心眼裏高興,能留下來幫上點忙,他是求之不得。
凌晨一點,玉山區,某鎮。
在一個住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