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雲散』。」
那男子一撣袍袖,拱手為禮:「風赫然。」
嚯,又一位大人物哈!張祿知道這個風赫然,他是邯鄲雨的師兄,亦為流雲宗新一代中的矯矯者——聽外號就能知道兩人的關係了,一號「風流雲散」,一號「一別如雨」,各嵌名姓,含意又連貫相通。不過風赫然的別號中還鑲嵌「流雲」二字,可見師長對其寄望之深,大家都相信他無人境有望,或可接掌流雲宗下代掌門之位。
不過風赫然在窺奧巔峰耽擱的時間有點兒久,最近名氣逐漸被師弟邯鄲雨蓋過——邯鄲雨可是小一年前就突破至無我境啦。
接着唐麗雨又指指第三名男子:「這位是黎彥超黎兄。」
黎彥超的黎不是東黎,而是西黎,此人身份頗為尊貴,現任舒王是他祖父、西黎侯是他親生父親。與東黎不同,西黎強幹弱枝,黎彥超所在的大宗實力徹底凌駕於各小宗之上,已經連續四代西黎侯都是一脈相傳了。其中黎彥超為彥字輩中武藝最強、前途最光明的一人,倘若不遭逢什麼意外,也是無人境可期,將來侯位恐亦唾手可得也。
黎彥超的裝束、相貌倒是都很正常,一身青色短打,額扎網巾,後背交叉負着兩柄長刀。一聽介紹到自己,黎彥超便即拱手:「張兄。」
張祿心說我上回還被人叫賢弟呢,怎麼這回就兄了?哦,因為我留了鬍子……為了跟那霍君宇區別開來,免得到處惹人懷疑,張祿最終還是咬着牙再次蓄鬚了。當然啦,只是廣義而言的「蓄鬚」,其實下巴上仍然颳得光光,只在唇上留起兩條短髭——他有時候照鏡子的時候還在想,不如我乾脆四條眉毛的陸小鳳算啦。
天垣世界沒有儒教,也沒有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的習俗——武道盛行,三天兩頭打來打去的,即便只是普通較量,並非生死相搏,也不可能不受傷啊——所以男子或剃鬚、或蓄鬚,並沒有一定之規。基本而言,三十歲以上的男人為顯老成,大多都把鬍子留起來,二十上下的小年輕,則以剃鬚的佔了絕大多數。
好比眼前這三人,風赫然和黎彥超就都把嘴唇上下颳得一乾二淨,唐麗語……好吧她本來就沒鬍子。相比起來,留了短髭的張祿瞧着就比他們至少大半輪。
張祿本身多大歲數了,連他自己都算不清。他在地球上活了二十七年,穿越寄身到漢末的張祿身上,這個張祿總壽七十六歲,登天之後,相貌恢復到二十出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二度飛升,抵達超三維世界,他還是那具漢張祿的軀體,然後就以這具軀體穿越到了天垣世界。
所以外貌還是二十出頭,理論上未必就比眼前這三人大了,只為留了鬍子,所以才會被人叫「兄」……
張祿心說這仨都是窺奧階巔峰的強者,自己進沒進窺奧不好說,但肯定沒能到巔峰——窺奧巔峰已能一定程度上引發天地自然之力,張祿自知還遠遠夠不着。被三個高自己半階的小年輕稱呼為「兄」,張祿隱約有一種「年歲都活在了狗身上」的感覺,頗感自慚形穢……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低沉而並無抑揚頓挫的聲音響起:「本尊太素……」
啊呦,繼太易道尊以後,太素聖尊也出現了!
「汝等今當前往鈞天世界,除邪衛道。規則有三:一,同伴之間不得相互攻擊;二,不可濫殺無辜;三,不可泄露來歷。否則必遭嚴懲。」
唐麗語開口向張祿解釋道:「我等上一次任務便是去的鈞天世界,聖尊早有指示,這次該是後續任務。」
「那鈞天世界是個怎樣的所在呢?」
「中土割裂,東西對峙。東部為蠻族所建隨朝,西部為衣冠舊國戴朝——咱們要去的就是戴朝,彼處重文輕武,風氣柔弱,全靠山河之險才勉強抵禦住隨朝的兵鋒……」
張祿兩眼一眨,心說這很象是南北朝,或者金和南宋嘛……就聽唐麗語突然「噗」地一笑,指指風赫然:「要不然你以為風兄為何做這等打扮?彼處即便武人也多着文士裝束,否則必為武人所輕。」又瞟一眼黎彥超:「黎兄若非背着雙刀,再穿長衫不倫不類,怕是也要換裝的……」
風赫然一聳肩膀:「他只是覺得寬袍大袖不便活動而已——我無所謂啊,反正本門功夫並不太注重身法。而且若真打起來,你們先上,等我脫了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