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麻利,衝浪板一人多高,此刻正被整整齊齊地捆到一起。
他們全是人高馬大的長人,身材魁梧,肌肉結實,稍一用力,背脊肌肉繃出流暢的線條,即便是普普通通的白t恤也能穿出硬照宣傳大片的效果。
秀色可餐,夏苒自認是個好色的人,不由地盯着這夥人多看了幾眼,心想這一趟旅行還是有所收穫的。
來時的嚮導已經將她的行李箱裝上了船尾,有另一個人在船頭向她伸出手,拿方言味濃重的英文招呼她道:「跨上來,請小心。」
剛一到快艇上,雨忽然下得大了,沒過多久,快艇便在雨中的大風大浪里開始了行程。
藥效很好,夏苒又開始犯困。
大雨傾盆,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像鞭炮聲,吵得人不得安寧。快艇又晃得厲害,上揚下挫,每一次和大浪搏擊都像是硬生生撞在了銅牆鐵壁上。
饒是這樣,還是困,後頭有人問「han,你沒事吧,是不是想吐」的時候,她還迷迷糊糊想,這個叫han的實在太不中用,只顛這麼兩下也能吐?
上島、登記、前往房間,這一系列的事情,夏苒幾乎都是飄着進行。
再醒過來的時候,行李鋪了一地,她躺在白色的大床上,卷着被子,頭下枕着一隻水青色的枕頭。
冷氣呼呼地從格柵里冒出來,玻璃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透過落地窗,看到外頭影影綽綽的藍綠色大海。
雨過天晴,地面已然幹得刺腳,夏苒洗過澡走去水上別墅前的露台沐浴朝霞。
隔壁兩棟別墅只離了不到十米的距離,左邊這戶也是能起大早的勤快人,穿着性感比基尼的妙齡白人女孩很舒服地躺上沙灘椅,懶洋洋地喊了一聲:「han。」
名字耳熟,隱約記起是昨晚想吐的男人,叫han的這位正從屋裏出來,屈身坐到沙灘椅上,將滿是白色乳液的兩手抹到白人女孩的背上。
順着這兩手往上一溜,看到han的臉時,夏苒傻了。
han被這筆直不拐彎的視線注視得一陣難受,不耐煩地回望過去——
han也傻了。
***
人生三大幸,其中一條就是他鄉遇故知。
儘管相交的早些年,兩人主要是以武會友,鬥智又鬥勇,但經過時間這雙巧手的打磨,那些崢嶸往事很容易就演化作激情燃燒的歲月。
夏苒又笑又嘆,連同鼻子都有點發脹,說:「怎麼能是你呢?」
巧不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億六千萬平方公里印度洋上的一小塊,一百來個專供旅遊的島嶼,不早來一天不晚到一天,六十億人之中,偏偏是此刻我和你相見。
林晗也真是心花怒放,將同來的女伴徹底忘至腦後,蹬蹬蹬跑到別墅旁下水的梯子,連跑帶跳,最後直接一躍跳進海里。
水濺得老高,蹦到夏苒水紅色的罩衫上,洇出一連串深色斑點。
林晗游得飛快,不多會到了她別墅下頭。夏苒沿着別墅露台跑,看到他手扶着打在海里的樁子,沖她揮手:「這下面好多魚,要不要下來看一看?」
夏苒咯咯笑着直不起腰,蹲去地上,和他面對面望着,咕噥:「你別老逗我,趕緊游上來啊!」
海天一色,橙黃的陽光透過雲層,直射到平緩的海面上,析出粼粼波光映到林晗結實的身體上。男人眯起眼睛,一臉促狹,手聚着一捧海水猛地甩到夏苒臉上。
「林哈哈!」
一聲慘叫。
林晗從梯子走上來,甩了甩頭,濕漉漉的頭髮被撥向腦後,露出一張英俊的臉:「來來,我看看是不是進到眼睛裏了。」
此人生性狡詐,誰知道還有什麼壞主意,夏苒從他身邊繞過去,說:「不必,不必,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露台中間鏤空,裝着巨大的網兜,沿邊道路狹窄,擦肩而過的一剎那,林晗發出怪聲,作勢要往她肩頭一推——
夏苒吃了一驚,往後退一步,不免跨進那網裏,重心立刻失衡,眼看着就要摔落下去。一隻手忽地橫到她胸前,將她往上一撈,穩穩送到懷裏。
距離拉近,肌膚相親,面與面一寸遠,彼此呼吸都濡染交錯,一分曖昧,九分尷尬,十分不適。